纪雪豪看着她的小脑袋外在池子边，闭着眼不敢看他。
他看见尊者为了帮她打通经脉、减轻疼痛，而在她背后扎下的银针。
他蹲下去，捧着她的脸，指尖跟声音一样轻颤着：“倾羽！”
一入洗髓池，非脱胎换骨不可出，否则必七孔流血而亡！
这才第一天，后面那么多天，小丫头要怎么熬？
尊者听见门口破石的声音，预料到定是纪雪豪来了，因为这片大陆，似乎没有什么力量能强的过他的。
看见他进来，尊者也无奈的叹息：“羽儿说了，她宁可承受挫骨扬灰之痛，也不要你承受在与她的轮回每一次的生离死别。而且，她已经忘记过你一次，不要再在轮回不断将你遗忘。”
倾羽晕过去了。
这才第一天，是脱胎换骨的几天疼痛最轻的一天了，她额头的是虚汗，她身子太弱，只怕挺不过去。
雪豪握住她搭在池沿边的小手，将自身源源不断的内力传给她。
“师父，我在这里守着她行了，您先回去吧。”
纪雪豪轻声说着，又道：“门口的石块，封起来，若有需要，我会通知师父前来的。”
这些日子，人体基本的脉络纪雪豪是会了的，所以哪里下针会起到什么作用，他也是清楚的。
他内力源源不竭，帮着倾羽续命不成问题。
只是，小丫头只怕要遭受太多的痛苦，而这痛苦，要怎样才能转移在他的身呢？
要怎样，才能替她痛呢？
尊者轻叹了一声，道：“好，我明日再来。这边的篮子里，有羽儿的衣裳，有干净的水，还有一些干粮。”
在倾羽修成不死之身之前，她也需要适当地进食。
尊者离开了。
出洞之后，他拂了拂衣袖，掌下带起的风将石块重新累积起来，堵住了洞门。
石洞之内，只有倾羽跟雪豪相依相偎。
朦胧的烛火下，纪雪豪轻轻放开了手掌，因为给她内力太多，她也不能够承受的。
银针一一取下，他脱下外袍，进了池子里。
本是从这池子里挣扎过走出来的，所以如今，这池水对他来说跟普通的泉水没有任何区别。
将倾羽玲珑的小身子捞过去，他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一件件打开她的衣衫，纪雪豪心没有半点杂念地帮她褪下，一时间，池画面旖旎而温情，却是不带一丝欲念。
她若是冷了，或者热了，他便用功力调节这一池的水温来帮助她减轻痛苦。
但是，当她疼得又一次醒了，伏在他怀忍不住喊出声来的时候，他却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给她言语的安慰，在她一次次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给她内力，帮她续命熬过这些时日，如此而已。
起初，倾羽还会有羞赧之色，后来因为痛苦而顾不得这些了。
她饿的时候，连牙齿都没有一丝力气。
纪雪豪将干粮嚼碎了，以口渡入她的口，再喂她水，她直接像是喝迷糊一样喝下去。
责备的话，他一句都没有。
倾羽先斩后奏的心虚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瞧见他眸光里的心疼，笑了：“你不生我气，真好。”
她的声音是哑的。
因为之前疼痛过度，所以叫哑的。
他捏住她的下巴，一吻浅浅落在她的唇；“倾羽，我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意承受这万分之一的痛楚。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在伤你自己，而是在伤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倾羽拥住他的腰肢。
洗髓池的池水已然渗入每一个毛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浑身下的经脉都寸寸裂开一般，却是扬唇一笑：“我知道，当初你在这里受罪的时候，我、我也是这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