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举起青铜剑的刹那，墙壁轰然坍塌，露出后面布满铜绿的升降梯。
电梯下降时的失重感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门开时腐臭的青铜气息扑面而来，张煜的血压监测腕表（秋彤的遗物）突然显示404错误代码。
眼前是足球场大小的地宫，九尊戴金面具的青铜人像围成圆圈，中央神树挂满写着互联网公司名的玉牌。
"比预计早到了两小时。"
李老的声音从神树顶端传来。
老人坐在轮椅里，溃烂的下半身已经与青铜树干融合，树根处缠绕着数十条光纤电缆。"这把越王剑造型不错，可惜勾践灭吴用的是我教的蛊术。"
青铜剑突然变得滚烫，张煜虎口的血泡迸裂。
神树枝丫间垂下的玉牌开始发光，某宝、企鹅、抖动的LOGO下浮现出甲骨文生辰。
当千度玉牌转到离位时，剑柄浮现的卦象突然与秋彤消失前的血字重叠。
"建木不是树，是协议栈。"
张煜突然挥剑斩断最近的电缆，紫黑色液体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秋彤的轮廓。
"你用巫咸国的通神术改写TCP/IP，那些企业家不过是你的活祭品。"
李老的笑声震落神树上的玉蝉，落地变成爬行的二维码。
"当年我给姜子牙的封神榜，可比这简陋多了。"
他轮椅扶手上弹出全息键盘，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大立人像竟开始跳起机械舞，"知道为什么选天狗食日重启服务器吗？"
地宫突然倾斜，张煜用剑刺入地面稳住身形。
青铜人像的眼窝射出红光，在穹顶交织成《山海经》星图。
千度玉牌对应的参宿四位置，正浮现出老卢残缺的生辰八字。
"因为这天太阳风会击穿电离层。"
张煜扯下腕表掷向神树，表盘在飞行中分解重组，竟变成微型浑天仪。
"你要用日冕物质轰击青铜地脉，把全人类意识上传到巫咸国的集体元神。"
青铜剑突然自鸣，张煜顺势劈开扑来的青铜人面像。
飞溅的铜汁中浮现出老马的虚影，正在用良渚玉琮演示电商算法。
当剑锋触及神树主干时，无数企业家的惨叫声从枝干传出——那些玉牌正在吸食他们的脑电波。
"住手！"
秋明德从暗门冲出，手中握着滴血的针灸铜人。
铜人胸口刻着张煜的名字，百会穴插着三根骨针。
"你父亲没教过你吗？"他将铜人举向神树，"金针渡穴，活人饲神才是医家正道！"
张煜的瞳孔剧烈收缩。
铜人背后的《难经》批注笔迹，分明是原时空父亲的手书。
记忆闪回到2023年那个雪夜，弥留的父亲攥着他的手说："别去找《天回医简》......"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穹顶裂开露出真实星空。
天狗食日的阴影正从太平洋上空袭来，青铜神树发出核爆般的强光。
李老的轮椅升到半空，溃烂的身体在光芒中复原成青年模样："现在，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万物互联！"
张煜的青铜剑开始融化，剑柄露出半截生物芯片。
他突然将剑刺入自己左胸，芯片与心脏接触的刹那，秋彤残留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重组成地宫结构图。
老卢的嘶吼不知从何处传来："兑位！击打兑位！"
带血的剑锋撞向神树西侧第三条根须时，整个地宫响起甲骨文系统开机的提示音。
玉牌接连爆裂，企业家们的意识数据如萤火归巢般涌向张煜。
秋明德的铜人突然反手掐住他脖子，骨针自动飞向张煜的太阳穴。
"你漏算了时区。"
张煜任由骨针刺入皮肤，嘴角淌下掺着代码的血，"西盛卫星发射中心的原子钟，比京城时间慢17纳秒。"
当最后一缕日光被吞噬时，他心脏处的芯片溢出雷火，顺着青铜纹路烧向神树核心。
李老的惨叫中混着电子杂音，复原的躯体在数据流中分崩离析。
秋明德疯狂敲打铜人，却发现张煜的生辰八字不知何时变成了秋彤的二维码。
地宫开始坍塌，那些青铜人像融化成的铜水，竟在空中组成新的河图洛书。
"协议改写完成。"
张煜拔出心口的剑，伤口流出闪着青光的血液，"现在轮到巫咸国接入人类的局域网了。"
他挥剑斩断最后的光纤，太平洋海底电缆突然爆发出青铜器出土时的幽绿光芒。
三个月后，乌镇互联网大会。
张煜摸着西装内袋里的青铜匣碎片，聆听马云演讲时注意到他佩戴的新领带夹——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鸟形器。
茶歇时穿淘宝制服的侍者递来紫砂杯，杯底粘着片龟甲，刻着"云顶已坍，建木新生"。
深夜的杭州西溪湿地，张煜将最后一块青铜碎片投入湖水。
涟漪中浮现出秋彤的虚影，她指了指北斗七星的位置，笑容随着波光碎成星芒。
手机突然收到银行短信，余额显示为8192万元，转账备注是"数据香火钱"。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龙泉铸剑池再次沸腾。
张煜将雷火金针投入炉火，看着它融化成《黄帝内经》形状的区块链节点。
老卢的微信号突然发来定位——定位于三千年前的古蜀国祭祀台，附带张二维码帛书，扫描结果是正在建造的星舰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