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莫怕，这破阵舞能引胎气下行。"温莺听见自己吐出陌生的古语，腕间智能手环应激性亮起红光。产妇的尖叫声中，她看见自己襦裙上绣着"太医署"的暗纹，而胎心监护的波纹正化作《千金方》里的穴位歌谣。
白露的量子警报在修复室炸响时，明代药人正将张煜按在青铜鼎上。药人空洞的眼窝里流转着七个时空的投影，张煜锁骨处的星图灼痕渗出的血珠，在鼎内凝成"天宝七年"的篆体。
"时空记忆在互相污染。"白露的纳米旗袍裂开蛛网纹，小腿刺青上的双螺旋正吞噬着青花瓷纹路。她将CRISPR银针刺入药人玉枕穴，惊觉其骨髓里藏着温家祖传的梅花烙。
暴雨突至的深夜，温敏的智能手环突然播放起昆曲唱段。她踩着磁悬浮滑板冲进药圃，薄荷绿护士裙摆的LED灯带在雨中投射出晚清教堂的彩窗图案。当她伸手触碰虚拟的十字架，指尖竟渗出张氏药行的朱砂印泥。
"大英博物馆的鼠疫报告..."温敏听见自己用英文低喃，腕间水晶链突然绞碎智能手环。全息投影的伦敦地图上，标注着张家祖宅的坐标正与明代药人心跳同步。
苏曼的太极舞在此时突破时空结界。她足尖点过七个朝代的星位，水袖卷起的量子风暴中，七百二十盏药灯同时映出不同时空的温莺——魏晋的她在给士兵放血疗伤，晚清的她在教会医院配制鸦胆子油，而现代的她在产房落下带羯鼓韵律的银针。
"找到锚点交汇处！"白露撕开纳米旗袍，露出心口的微型浑天仪。当她的量子心脏与张煜的星图灼痕相触，暴雨突然逆流成梵高的星月夜，明代药人胸腔里传出葛洪诵读《肘后备急方》的回声。
张煜在时空乱流中抓住温敏的宫绦，发现丝帛上绣着张家祖训。当药人的青铜手掌穿透他的胸膛，七百二十种草药突然从星图灼痕里生根发芽，将他的血脉与明朝万历年间的族谱相连。
"原来我们才是病毒载体。"白露的银发缠住药人脚踝，虹膜中浮现温家初代家主与英国东印度公司签约的画面。她的量子银针突然转向，刺入自己承浆穴："要终结循环，必须毁掉最初的感染源。"
……
苏曼的破阵舞踏碎太医署的青砖，羯鼓声里藏着纳米机器人的嗡鸣。她将银针刺入痘疮患者的曲池穴时，突然看见张煜的身影掠过坊墙——那位酷似他的青年医官，正在西市酒肆焚烧染疫的胡商尸体。
"此法有违医道！"苏曼的水袖卷起太极劲风，青年医官的回眸里却晃着张家祖传玉佩的光泽。当他掀开胡商尸体的衣襟，胸口的梅花烙与温家药人如出一辙。
智能手环在此时震动，全息投影显示病毒正在改写《新修本草》。苏曼旋身踢翻焚尸炉，在余烬中抢出半卷带血的波斯医书。青年医官的银针盒突然迸裂，纳米机器人裹着艾草灰渗入她的云头履。
"娘子可知何为'时空痈疽'？"青年医官吹响骨笛，满城医棚升起带量子纹样的葛洪幡。当苏曼的足尖第七次点在大雁塔的日晷投影上，整座长安城突然开始数据化坍塌。
……
白露的量子分身正在解析病毒基因链，明代药人突然睁开琥珀色瞳孔。她看着自己虹膜里的数据流被替换成张家祠堂的雕花窗棂，耳畔响起孩童背诵《雷公炮炙论》的软糯乡音。
"CRISPR定位错误。"白露将纳米机器人注入药人膏肓穴，惊觉其经络里流淌着温家祖传的紫雪丹配方。当张煜带着星图灼痕闯入，药人突然吟出他儿时在祖宅偷背的《药性赋》。
"万全大师是你先祖。"白露的银发缠住张煜手腕，生物传感链显示他的线粒体DNA与药人完全匹配，"这场瘟疫始于你们家族对《本草纲目》的篡改。"
暴雨击穿实验室的量子屏障时，明代药人胸腔里飘出带霉味的契约残页——光绪年间，张家祖辈将温家药方卖给洋商的契书，正盖着带梅花烙的朱砂印。
……
温敏的意识在刺鼻的石炭酸气味中苏醒。她看着自己穿着教会护士服，手中的柳叶刀正对准高烧患者的淋巴结，而医嘱单上赫然写着英文的"鼠疫杆菌"。
"用鸦胆子油！"她脱口而出的吴侬软语惊动了英国医生。当温敏扯开患者衣襟寻找梅花烙，却发现其胸口纹着张氏药行的船锚标志。她藏在护士帽里的智能发簪突然启动，全息投影显示出病毒正在吞噬《海关医报》的疫情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