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浩荡虚空出现在了张清的感知之中，四面八方，全都充斥着死亡和毁灭的气息。
那些天机楼的地仙，已经尽数陨落。
在诸多妖魔的围杀之下，这些地仙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或许正如玄叶所说，天机楼推演到了烬洛之河，推演出了烛世笔和神耀幽天仙，但玄叶算到了他们。
不知道是何等传承，总之他出现在了这里。
“最后说一句。”玄叶看着张清，“你不是天机楼的人。”
“这你也能猜到？”张清笑了笑。
“确实是猜的，毕竟据我所知，天机楼所有了解这神耀幽天仙真相的修士，哪怕只是些许，都不会活着。”
“这会影响到仙的归来。”
“唯有……注定能够成为比他更强大的生灵，才能自由地知晓这所有。”
说完，玄叶整个人一飞冲天，狂暴无双的气息降临天地之间，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在这一瞬变得无比沉重。
双剑之下，咫尺天涯，玄叶以一己之力，围杀所有妖魔。
他在人间诵仙名，九天之上的雷霆劫难落下却也如尘埃般渺小。
在这无声无息中，烛世笔的破碎越来越明显。
张清看向了一旁的红川仙子，后者也看了过来。
“祝仙泽？还是说我应该换个称呼？”
“黎落便可，抱歉了，天机楼的老东西有点无趣，祝仙泽是回不来了。”
张清看着这位仙人。
所以，事到如今，这位仙人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或许……我不应该叫红川。”
红川仙子忽然低垂眼眸，眼神中的意味无比深邃。
“我该，叫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我苏醒之后的记忆，告诉我我叫做红川。”
“但……”
她抬起手来，指尖出现了一朵红花。
“阴司有一条河流，也叫做红川，我是仙人，不该是这种名字。”
“属于仙的存在确实明了了，但是我恢复的记忆，却格外混乱，那不是属于一个人的。”
“更不是……属于我的。”
“就像这烬洛之河。”红川仙子看着张清笑了笑，她的笑容在此刻有些凄惨，亦如这四面八方，如同废墟残骸的天地。
但她依旧像是这昏暗模糊的世界中，那一朵鲜艳耀眼的红花。
红川仙子伸出手来，落在了张清的手上，肌肤触碰，温润，清凉。
“呵……”红川仙子口中无限叹息，“生命啊，如此的璀璨。”
“你告诉了我关于仙的真相，也让我隐隐得知了这一切的尽头。”
“在阴司。”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应，但我的道和血脉告诉了我答案。”
“我要去那里寻找真正的我了。”
随着红川仙子的声音落下，遥远的另一座道洲之上，有无数天机楼的修士开启了大阵。
“去阴司。”
他们所在的大阵之下，有那绚烂如光影的鲜血汇聚成了汪洋。
那全都是——仙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