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点了点头，清冷道：“季清羽想谋逆，殿下是该派人仔细查查。”
说话时，语气一顿：“凌朗，我心里其实一直隐有不安，总觉着季清羽谋逆与我有些关系。”
夜翊珩与季清羽这对表兄弟，实则很像。
最大的相似之处，不是因为他们皆中过寒毒，而是他们都是疯子。
一个冷着疯，一个笑着疯。
凌朗劝慰：“师父千万别这么想。季清羽是长公主的独子，自小便受到皇上喜爱，他仗着身份，在京城一直是个小霸王。”
“身份在，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一旦得不到，他便起了疯病。”黎语颜唇角微动，“凌朗，你说我所言可对？”
“师父有大智慧，属下甘拜下风。”
“季清羽的胆子大得很，我与太子殿下成婚了，他还敢掳走我。”
黎语颜抬步绕着湖畔走，凌朗速速跟上。
“季清羽的胆子确实很大，如若不然，怎么敢起了谋逆的心思？”
“凌朗你年岁在，经验也多。今日我与你说这番话，便是想有个倾诉的地方，你愿意听我说么？”
她语气淡淡，心情却有复杂。
凌朗颔首：“师父所言，弟子定倾听。太子殿下那，弟子定不会胡乱开口。”
他几乎不自称弟子。
此刻自称弟子，那是想要她知道，他是个会倾听的好人，请她放心。
黎语颜摇了摇手指：“我与殿下没什么秘密，你想与殿下说，也无妨。”
她继续往前走，清浅道：“季清羽不折手段想要得到我，三番两次，次次皆败。他甚至将我是麟卿阁阁主的身份告诉了父皇，由此可见，他想杀了我。”
凌朗惴惴不安道：“师父千万别这么说，在弟子看来，季清羽或许是想过得不到想要毁了。但他大抵爱极了师父你，他只不过在用各种极端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这便是痛苦的地方。凌朗，你知道么？我一直将他看成朋友，我愿意给他机会，让他收敛那些手段，重新做回朋友。可事实来看，是我天真了。到如今，他竟要谋逆。一旦谋逆，结果便是一个死。”
不管是东宫，还是镇北王府，都不会轻饶了谋逆之人。
更何况，季清羽姓季，他想夺的是夜家的江山。
作为曾经的好友，她不忍看他死。
可是在最后的选择关头，她自然会义无返顾地选择正义的一方。
选自己的夫君，选自己的家人！
“师父，季清羽的想法不是谁能更改的，他想谋逆，便得做好一切后果。”
“我一旦想到他起了谋逆之心的原因在我，届时世间起了纷争，因我而起的纷争，我该如何与世人交代？”
闻此言，凌朗抬手深深作揖：“师父心中有江山社稷，此乃百姓之福！”
黎语颜笑了：“我不过多想了罢了。”
——
此刻的小楼书房。
陌尘将季清羽所在的山寨地址呈给夜翊珩。
夜翊珩淡淡瞧了，冷声道：“他倒是会选地方。”
陌尘拱手：“殿下，需要我等先去剿灭么？”
“对方还没正式谋逆，给他点时间。”
“是，属下明白。”微顿下，陌尘将心里踱了几遍的话说了出来，“殿下，据属下调查所知，季清羽造反，主要想要得了太子妃。”
夜翊珩嗓音颇冷：“就他那等出息，何时有得了江山的宏大愿望了？左右不过颜颜选择了孤，激起了他的斗志。即便将颜颜给了他，他也守不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