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仿佛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楚氏女子捧着西瓜走向了院子里的水井，正好与走进屋子里的三道身影擦肩而过，女子没有理会他们仨人，他们仨人也没多此一举去招呼女子。
“黄教主和两位副教主大驾光临，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
黑道人没有起身相迎，只是略微拱了拱手。
以作表示。
黄农人开门见山地问道：“黑护法，丁抟出了事，剑魁沈良会坐不住要去大雪山找你，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丁抟不在，沈良走了，这也确实一个探清净土裂隙的机会。”
“但是沈良却像是知道阿祥前辈会去找他一样，带酒不带剑，在从永冬寒地到大焱东鸣郡的非必经路线上。”
“守株待兔一般蹲到了阿祥前辈，这你……可有什么解释？”
黑道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为此死了一次的阿祥极其不满，嚷嚷道：“黑护法，你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圣女大人维系我们可不容易，在外面每死一次，都是在给她增添大负担，你这害我白白死了一次，难道就一句不知道？”
黑道人被副教主质疑，面色无喜无悲，平静地说道：“我是说了剑魁沈良会去大雪山找我，所以我把大雪山留在了东鸣郡给他来找，这哪里有错？”
“至于三教主为何会和剑魁撞个正着，我上哪儿知晓原因？”
“不过他不带剑，只带了一壶酒，这原因倒也不难猜，大概是净土裂隙需要时刻镇压，丁抟不在，沈良也要走，自然得留下镇压之物。”
黄农人凝眉：“黑护法的意思是，剑魁没带剑，是把剑留在了逢圣雪原，镇守裂隙？”
黑道人说道：“也只是猜测而已，不敢说一定正确，不然若是猜错了，三教主又要问我拿个说法出来，我可给不出。”
三教主阿祥瞪着眼睛，冷声说道：“不要说的你把大雪山留在东鸣郡，是为了圣教做出多大牺牲，就为了引出剑魁一样，你这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传人？我就一直想不明白，黑护法你入我圣教，这是康庄大道，日后迎回众神，你我都将永享天年，用得着找传人吗？还是说……你打心眼里不相信圣教？”
黑道人直言道：“留下传承和引出剑魁，这冲突吗？一石二鸟，有什么不妥？况且……我是做了什么事，让三教主有种错觉，觉得我是为了永享天年加入的天魔教？”
“你……”
三教主阿祥浑身不爽，有要动手的征兆。
不过黄农人拦下了三教主，黑道人的态度不好，这才对，要是黑道人对圣教死心塌地，他更会怀疑黑道人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阿祥前辈，人各有志，不必为难黑护法，只要……黑护法只诚心为教内做事，这便足够了。”
黄农人先是劝了阿祥，后又向黑道人问道：“说起来，我记得最开始我们合力拿下了丁抟，我就邀你来总部暂避锋芒，你当时拒绝了，说你不惧沈良，为何后来改变主意了呢？”
黑道人坦然道：“两个原因，其一是我这一来便无回头路了，我想留下个传承，粉身碎骨后也算在人间留下了痕迹，其二，沈良若是一个人来找我，我是不惧他，但他找了帮手一起来大雪山，我总不能坐在大雪山上等死。”
黄农人又问道：“黑护法怎么知道剑魁沈良会找帮手？就我所知，他的作风更偏向独行客，很少跟人一起行动。”
黑道人淡淡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黑道人是道修。
他知道天机。
黄农人他们不仅不是道修，还修了天魔之力，注定与天机无缘。
这没法解释。
黄农人也没要个解释，他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应该是信了黑道人的说法。
三教主阿祥大声说道：“狗屁的天机不可泄露！他身为圣教护法，不奉正神便是心不诚！心都不诚，我又如何相信他能诚心为圣教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