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德道尊高大的身体隐在巍都修真学院上空，他俯看下方来去匆匆的学员。
如果单看表象，神态多是张扬肆意，也有明媚大方，或者是清风朗月，大多是意气风发。
可实际呢？
在透视世界万物法器之下，一切鬼祟原形毕露。
不论是张扬肆意还是明媚大方的表象之下，内里早已是黑雾弥漫阴魂占据。
曾经的生魂早已消失无踪。
哪怕是修炼万年，早已淡了七情六欲，此时的厚德道尊依然自责不已。
“是我的错！”
他莫名悲痛，努力控制胸口向上翻腾汹涌着怒火。
此时不同位置传来了相同的信息，这是分身获取的信息，是早已预料到结果！
他调息静气，压制身体即将暴动的真气，转瞬间整个人消失在半空。
而此时的巍都修真学院，不论是教员还是学员，陡然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威压由天而降，随即又转瞬即逝。
莫名的恐惧自心底滋生，惶惶不安，抬头看向天空，依然是碧空如洗，一幅云淡风轻的绝美风景。
裴长淮回到书房还没坐稳，空气微动，老祖陡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连忙上前施礼。
“老祖您回来了!”
“嗯！”
厚德道尊冷冷瞥了他一眼，转瞬坐到首座上，冷眼看着他。
哪怕老祖不言不语，裴长淮依然感受到彻骨的冷意。
难道周南桐所言比想象中的境况更差？
他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声音轻柔。
“老祖，是不是长淮无意中做了什么，冒犯了您老人家！”
“冒犯！”
厚德道尊手掌拍下，没有一丝真气，掌下的晶石桌面转瞬碎成粉末。
“裴长淮，你差点就让整个裴家跟着你一起覆灭了！”
裴长淮站在当中，好似被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僵住，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他张着嘴蠕动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老祖，请赐罪于长淮！”
“哼！”
厚德道尊眼神如冰锥一般锋利。
“裴家交到你手里千年，难道你从来没有察觉到那些阴魂的存在？如果不是那个女修发现异状，你是不是仍然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
那些阴魂在法器下毫无遮掩的暴露，修炼的功法一致，大多都是在二百到九百年间。
也就是说自从裴长怀接手裴家开始，槐家和封家就开始暗中操控，一步步蚕食苍穹修真界。
此时的裴长淮犹如掉入冰窟，从头凉到底。
“扑通！”
他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的砸向晶石地面，整个人匍匐在地。
“老祖，都是我的错，请降罪于我！”
“降罪！你一条命能抵得过千千万万个生灵？”
厚德道尊愤怒到睚眦欲裂，随即又像是失了力气一般，向后仰靠。
“也是我的错，我明明心中有疑虑，为了私心，依然把如此重担交给你，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声声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