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家丁听到召唤,立刻赶来,立刻就要将那仆从拖出去。
仆从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已,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小姐饶命!是韩姑爷!是韩姑爷命我换的茶具啊!”
徐琴听闻,当即抬手制止了家丁,神色冷峻,冷声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仆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抖如筛糠:“前几日,韩姑爷回府,让人送来一套新茶具,说是给老爷子的礼物,还命令我把原来那套换掉。”
“小的……小的不敢违抗姑爷的命令,就照做了。”
徐琴皱紧眉头,追问道:“原来的茶具呢?”
“被姑爷的随从杨福拿走了。”仆人赶忙回答,“杨福说要拿去染色上漆,过些日子再送回来。”
徐琴回想父亲平日的习惯,每日必定要在书房品茶读书,且向来不许旁人伺候。
若茶有问题,父亲必定首当其冲。
她转向管家,果断下令:“去,派人把杨福抓来,我要亲自问话。”
管家领命匆匆离去,没过多久,便有家丁押着一个精瘦的小男子进来。
此人约莫二十出头,面色阴沉,一对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股狡黠劲儿。
“杨福,我问你,”徐琴目光冰冷,紧紧盯着他,“你把我父亲的茶具弄哪儿去了?”
杨福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回小姐,茶具确实是姑爷让小人送去翻新的,现在应该还在漆坊里。”
徐琴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满嘴谎言!你若老实交代,或许还能少受些罪。要是执意狡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杨福见徐琴来势汹汹,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慕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夫人,怎么才回来,就突然这么兴师动众?”
觑见杨福,他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杨福犯了什么错?”
徐琴转身看向韩慕生,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可表面上却不露分毫:“相公来得正好,我正想问杨福关于父亲茶具的事。”
韩慕生瞧了瞧跪在地上的杨福,语气自然地说道:“茶具?前些天我在街上瞧见新开了一家瓷器铺,里面的货品精美,就买了一套送给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杨福听了主人的话,连忙附和:“是啊,是姑爷命小人去买茶具,说要送老爷子。”
徐琴看着这一唱一和的模样,心中愈发笃定此事有鬼。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原来的茶具呢?父亲一向喜爱那套,怎么会轻易换掉?”
韩慕生面不改色,从容说道:“原来那套已经有些旧了,我想着换套新的给老爷,让他能心情好些。杨福,老爷的旧茶具呢?”
杨福低下头,回道:“回姑爷,小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旧茶具收起来了。”
韩慕生点点头:“那就好。要是夫人不放心,我这就派人把旧茶具取来。”
徐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这样甚好。”
她转向杨福,“杨福,你去把旧茶具取来。”杨福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小人现在就去取。”
杨福匆匆退下,韩慕生笑着对徐琴说:“夫人别太忧心,爹的病肯定会好起来的。”
徐琴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但愿如此。”
杨福离开后,徐琴暗中派人跟踪。
果不其然,杨福并非去取茶具,而是径直奔向韩慕生的院落。
徐琴派去的人悄悄跟进去,在杨福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那人把字条带回来交给徐琴,徐琴一看,认出那是城外的一座废弃庙宇。
她立刻命令家丁前往查看,自己也准备一同前去。
临行前,她安排人手看住韩慕生和杨福,不让他们踏出府邸半步。
城外的废庙破败不堪,荒草丛生。
家丁们仔细搜寻,终于在一间侧房里发现了一个木箱。
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徐老爷子的那套青花茶具,不过已经摔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
徐琴俯身查看,发现碎片上沾着一些不明的污渍。
她不禁心惊胆战,急忙命人小心收起这些碎片,送去给大夫检验。
大夫查验后,神色凝重地对徐琴说:“小姐,这茶具上的污迹确实含有肺痨病人的痰液。要是有人长期使用这样的茶具,极易感染肺痨。”
徐琴闻言,如遭雷击。
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会突然染上肺痨——韩慕生利用父亲每日饮茶的习惯,用肺痨病人的痰液污染茶具,让父亲在不知不觉中染病!
怒火中烧的徐琴当即返回府中,命令家丁把杨福抓来严加审问。
在皮鞭的抽打之下,杨福终于招供了一切。
“是……是姑爷命我去肺痨病坊取病人用过的痰盂和茶杯……说是有大用……”杨福痛苦地呻吟着,“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不是要害老爷啊!”
徐琴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呢?”
杨福颤抖着继续交代:“姑爷让我把那些痰液涂在老爷子的茶具上,然后送回来给老爷子使用。后来怕事情败露,又命我把茶具偷出来毁掉……”
徐琴听完,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当即命人把杨福关起来,自己带着几名家丁,直奔韩慕生的院落。
韩慕生正在书房批阅账目,见徐琴带人闯进来,不禁皱起眉头:“夫人这是做什么?”
徐琴直视着韩慕生,声音冰冷:“韩慕生,你为什么要害我父亲?”
韩慕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爹病重,我也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