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府门前张灯结彩,红绸沿着飞檐垂落,将石狮子都装点得喜气洋洋。
凌降曜高中进士的消息传回,府中上下顿时沸腾。
虽说只是三甲末等,但金榜题名足以让平阳公府扬眉吐气。
大厅内,平阳公身着紫色蟒袍,正满面红光地接受众人恭贺。
他抚须微笑,难掩喜悦之色。
平阳公夫人笑得眼睛眯成缝:"国公爷,咱们阿曜总算是争气,金榜题名了!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没辜负您的期望。"
"虽只是三甲末等,但能中进士已属不易。"平阳公也是颇为感慨道,"何况今年考官严苛,许多世家子弟都落了榜。"
"正是正是。"李氏连连点头,"听说主考出的题目刁钻,能中进士确实难得。"
凌降曜站在一旁,身着紫金衫,举止得体大方,脸上却是不见喜色,而是谦逊。
他向父亲深深作揖:"儿子惭愧,未能如父所期盼高中二甲,有负栽培之恩。"
"你能为凌家增光,为父已心满意足。"平阳公摆摆手,"榜上有名便是入仕的敲门砖,日后勤勉做事,功名自会有成。"
平阳公夫人也附和道:"你父亲当年也是一步步才有了今日。功名贵在稳扎稳打。"
凌降曜眼中闪过感动,再次行礼:"爹娘教诲,儿子铭记于心。"
二房的凌雍和妻子站在一旁,表情复杂。
凌雍上前拱手,语气热络:"大哥,嫂子,恭喜贤侄儿高中!这是我们凌家的大喜事!"
二夫人也向平阳公夫人道贺:"嫂子,阿曜中了进士,您也是不负这番心意了。"
平阳公夫人觑了她一眼没跟她多计较,笑道:"那是自然。等阿淮也金榜题名,咱们凌家就是双喜临门了!"
这话让苏氏笑容微僵,但很快恢复如常:"降淮还得多费些心思的,不过阿曜若是得空,也可以辅佐辅佐弟弟的功课嘛!"
凌雍瞥了眼凌降曜,对大哥道:"大哥,侄儿虽只是三甲末等,但也是不易。您若肯走动走动,说不定能给侄儿谋个好差事?"
凌轩淡淡一笑:"功名自有天定,做官贵在清廉。阿曜初入仕途,还是从基层做起为好。"
凌降曜连忙拱手:"父亲说得是。儿子不求高官厚禄,只求为朝廷效力。"
凌雍听了,心中不屑。
在他看来,大房父子不过是装模作样。
正说着,凌老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走来。
"我那孙儿回来了?"
凌降曜忙上前行礼:"奶奶,孙儿回来了。"
老夫人拉着他的手,欣慰道:"好孩子,没辜负祖母期望。虽说不是头甲,但这成绩也难得。"
"多亏祖母祈福,孙儿才有今日。"凌降曜恭敬道。
老夫人转向平阳公夫人,喜气洋洋道:"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大办!请遍亲朋,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平阳公夫人顿了顿,看了眼国公爷,忙应下:"我已吩咐下去,择日就摆宴庆贺。"
老夫人又问:"镇国公府通报了吗?这等喜事,亲家也该知道。"
此言一出,凌降曜脸色微变。
平阳公夫人道:"正要派人去说呢。"
凌降曜欲言又止,轻咳一声。
这异样被凌雍看在眼里,不由挑了挑眉。
此时,就听得凌崖迟慢慢抬眼望来,看向报信的小厮,“沈隽意呢?中了几等?”
那小厮愣了愣,也是老老实实的回道:“回禀三爷,榜首既为沈隽意。”
“沈隽意中了状元?”凌崖迟一愣,显然也没想到这番发展。
他是知道沈隽意功课不错,但从没想过他竟然能这般好。
“他竟然当真中了状元……当真是……”
“沈隽意是何人?”闻言,凌老夫人不由好奇问道。
厅内其他人也不由好奇侧目。
凌雍忙回道:“这个我知道,据说是镇国公府新认回来的孩子,他的师傅可不得了,是帝师上官鸿!”
凌老夫人闻言,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能得帝师亲传,难怪能高中状元。”
这消息如同一记闷雷,重重砸在凌降曜心头。
他面色骤变,苍白如纸,嘴角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三甲末等与榜首状元,差距竟如此之大,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凌崖迟见状,嘴角噙意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贤侄未必自扰。状元郎虽贵,却也不过是个名头不知。日后在仕途上,还需真才实学才能立足。”
这话表情迟钝,实则暗含刺骨寒意,这是凌崖迟讥讽凌降曜崖才学有限,日后仕途恐有大作为。
平阳公倒是面露喜色,笑道:“镇国公府的孩子能高中状元,着实可喜可贺。上官老先生教导有方,培养出这等人才,乃是朝廷之幸啊!”
他这个态度让凌降曜心里多添了几分不是滋味。
自己的父亲不但不为自己打抱不平,居然还为外人喝彩,怎能不心生芥蒂?
平阳公夫人察觉神色不对,连忙圆场:“老爷,阿曜金榜题名,您可别忘了奖励。”
“自然不会忘。”平阳公笑着点头,转向凌降曜,“阿曜,为父已备下厚礼,待会儿自会交予你。”
凌降曜勉强扬起笑容:“多谢父亲厚爱。”
说罢,他微微低首,掩饰眼中的失落与不甘。
凌雍在旁边冷眼旁观,心里暗喜。
大房子弟受挫,对二房来说自是好事。
他笑着对平阳公道:“大哥,这个镇国公府出了个状元郎,你可也得送个大礼才是。”
平阳公应道是:“那是自然。镇国公府乃是我岳家,理喜当送上厚礼贺。”
凌老夫人也笑着附和:“确实该送个大礼。镇国公府的孩子有出息,今后咱们两家也能互帮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