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角的末端，已然角质化，坚硬冰凉，如同金属。
“长角了？”
钟生抚摸双角，感应到凸起的节棱，一圈圈间隔分布。
稍不留神，指尖被角尖刺破，竟比想象更锋利，怕不是能戳死人。
他大口呼吸几下，周围阴风变得稀薄，体内生出饱腹感。
片刻后，钟生将这股阴风吸干，环视四周。
心头生出一股古怪感，看得不够远呐！
下一刻，额头双角正中，皮肉撕裂，睁开一枚竖眼。
“喔！”
钟生猝不及防，痛得嘴角抽搐，剧痛就像是被一口铁锤凿开头骨。
竖眼镶嵌在伤口中，伤口边缘还在流血。
钟生也发现视线的景物开始重叠，变得头晕脑胀，差点站不稳。
后来才发现，多出一只眼睛后，视线也变化了。
他踉跄几步，好不容易适应第三只眼的视线，惊喜随之来了。
原来，相比肉身自带的两只眼睛，阴判开启的第三只眼，视线能超脱灵体的极限，拉远到更遥远的地方，比如说，抱镜女盘踞的石林。
“唔，原来你藏在这里。”
钟生闭上双眼，眉心竖眼转动几下，对着某个方向拉近焦距。
起码有十里之外，一处奇形怪状的石林中，报抱镜女踩在高大石柱上，正眯眼远眺他这边。不用多问，刚才的阴风，就是她招过来的。
貌似抱镜女不能看太远，不知道阴风已灭，还在观察效果如何。
竖眼的视线中，抱镜女点了点头，开口道，“不够啊！”
钟生一个激灵，这只眼睛不光能看画面，连声音也能听到？
简直是逆天了。
眼睛看画面、耳朵听声音，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如果竖眼能看到画面，又能听到声音，只有一个解释……
眉心双角间长出的竖眼，虽然外形是眼珠子，本质上并不是眼睛。
钟生正在猜疑间，竖眼视线中的抱镜女又在自言自语。
“也罢，我再招呼周围散兵游勇、孤魂野鬼过去，将臭小子撕成碎片。”
“他害得我肉身损毁，转入阴间，不亲眼看他碎尸万段，我心难安。”
抱镜女张口一吐，圆镜落在手上，原来她也将古镜带入阴间。
钟生见了大惊，他很是好奇，对方如何做到。
如果知道其中原理，他就能将古剑贴身带着，方便随时使用。
下一刻，抱镜女捧着宝镜，镜面闪烁不休，一道道镜光消失在四面八方。
此情此景，正是她在释放信号，招呼周围的孤魂野鬼前来汇聚。
一尊凶悍的鬼卒，正用靴子底蹭刀口，突然看到镜光落在面前。
“有生魂在附近，太好了，这下可以开荤了。”
他转念一想，抱镜女绝非善类，这件事情需要斟酌一二。
“大哥，出什么事了？”
周围更多鬼卒聚拢过来，个个手持长短兵器，染血带伤。
他们是洛阳鬼王麾下兵马，前段时间被关中鬼王越境攻打，兵败流散。
带头的将领战死，他们这群散兵游勇不敢回洛阳复命，就此散落四方。
没了组织，固然少了约束，但吃食也不好找。
“好事儿啊，同去，同去。”
周围鬼卒们鼓噪着，生魂难得一见，是大补的无上美味，怎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