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的时候我们请天王下旨要求北王停止祸及无辜，可今天北王还在杀人！”
石达开不禁握紧拳头，大声道：
“我去找他！”
天京城南，某处府邸。
惨叫声刚刚平息，多具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淌。
韦昌辉蹲下来，用地上尸体的袍子擦干净手中长刀，这才起身回鞘，对着身旁的属下们淡淡道：
“搜刮战利品吧。”
按照洪秀全的规定，太平天国的所有财产都应该上缴“圣库”。
但任何一个王朝都有的问题是，统治阶级和平民阶级之间的双标。
这些太平天国的官员府邸之中，同样有着许多颇有价值的家具、财物。
韦昌辉这段时间的抢掠，也确实是发了不少财。
便在此时，石达开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
“北王，你这是在做什么？”
韦昌辉脸颊微微一动，回过身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大踏步而来的石达开。
“你回来了，石兄弟。”
“进去坐坐？”
石达开环顾一圈，发现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让自己拯救了。
他也不愿意立刻和韦昌辉撕破脸，沉吟了一下，跟着韦昌辉进入这座四处都是鲜血的大堂中，分别就座。
韦昌辉看了石达开一眼，很平静地开口道：
“石兄弟，你我之间相处这么多年，今天我只想要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石达开点了点头，严肃地开口道：
“兄长请讲。”
韦昌辉敲了敲旁边的椅子扶手，淡淡道：
“我被天王骗了。他告诉我，只要杀了杨秀清，我就能接管杨秀清的一切权力。”
石达开皱眉道：
“那你也不应该杀了这么多人！”
韦昌辉抬起手，示意石达开先别说话，然后才道：
“我怀疑，天王接下来想要做的就是除掉我、燕王还有陈承镕他们。”
顿了顿，韦昌辉将视线转向石达开，平静道：
“当然，你也得死。”
石达开愣了一下，摇头道：
“我和天王见面的时候，天王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韦昌辉的逆鳞，立刻就让这位北王激动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我之前接他口谕的时候，他也不是这么说的！”
石达开沉默了。
过了一会，怒火逐渐平息的韦昌辉看着石达开，正色道：
“事到如今，只有你我几人联手，才能自保。”
“秦日纲和陈承镕那两个蠢货已经被吓傻了，只知道唯天王之命马首是瞻。”
“石兄弟，你必须要和我联手，否则的话我们都得死！”
石达开仔细地注视着韦昌辉。
在韦昌辉的脸上，石达开看到了还未完全散去的冲天杀机，以及眼底蕴含的愤怒和后怕。
石达开的视线微微下移，又看到了韦昌辉身上刚刚干涸不久的血迹。
石达开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一片废墟的东王宫，路上经过的诸多大门敞开的人家……
石达开下意识地转头，从大堂往外看去。
地面上还躺着几十具刚刚死去的尸体，一众北王府的士兵们正在兴高采烈地搬着搜集到的战利品往外走去。
石达开叹了一口气，郑重摇头。
“韦哥哥，你已经误入歧途了。”
“听我一句劝，现在立刻去天王宫负荆请罪，一切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