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梨苏犀利的问题，摊主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深呼吸，想要调整自己的状态。
“我并没有坏了鬼市的规矩，这是我的自由，你即便是金牌通行令的持有者，也无权干涉。”
摊主的态度变得比之前强硬许多，这反而更让沈梨苏确定，他与制作这玉雕的人相识。
“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
沈梨苏慢悠悠的倒了两杯茶，示意他随意，自己则拿起了靠近她的那一杯。
“这玉雕的工艺，足以以假乱真，你们却只是以赝品出售，足可见你们的品性，我很欣赏你们。”
在鬼市，除非是百鬼拍卖会，否则无人能保证真假，全凭自己的眼力。
就像刚刚，蔚风尘误以为是真品，又以为摊主不知道这是真品，所以想捡个漏。
但其实，哪怕摊主喊了真品的价格，她若是喜欢，说不定也会买下。
而买下之后，她才发现是赝品，那也不能再找摊主的麻烦，银货两讫，是鬼市交易的规矩。
“假的就是假的，又怎么能当成真的。”
摊主闻言，轻声叹了口气。
“老板，我这玉雕只卖五万，你若是想买，我就卖给你，若是不想，还请不要耽误我的生意。”
看得出，摊主是真的很缺钱。
而且是急需钱。
“我买，甚至你有多少，我可以买多少，我只有一个要求。”
本以为摊主会很激动，然而实际上，他却反应平平。
“我只有这一个卖品，无论你买或不买，买多少，都请恕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显然，他也意识到沈梨苏真正的目的，是背后制作玉雕的人。
“你进入鬼市，当众说明自己要卖的是赝品，无非是希望借鬼市做个见证，如果有人买走后，以真品卖出，与你无关。”
同时也因为鬼市的交易规则，让他多了一份安全保障，至少别人不会知道他的来历样貌。
“在丰城的四季拍卖会上，出现了雕工精湛，以苏瑾为名的极品红翡玉镯和帝王绿的玉扳指。”
沈梨苏跳跃式的话语，让摊主皱紧了眉头。
“我看得出，这手艺出自一人之手，但绝非苏瑾，看你的穿着打扮，很抱歉，或许是以貌取人，这极品红翡和帝王绿，应该不是你们自己的吧？”
如果他们手里真有极品红翡和帝王绿，无需造假，哪怕是直接卖钱，也够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根本无须为了五万在这里和她虚与委蛇。
沈梨苏的潜台词，摊主听懂了，但听懂的同时，他也愈发的震惊和戒备，他不明白，沈梨苏到底是怎么分析出这么多事情的。
一如既往的沉默，却也是一种默认，沈梨苏却并不急着他回答，而是耐心等候。
直到茶凉了，一声深深的叹息过后，摊主挺直的脊梁终于塌了下来。
“我们不想骗人，更不想造假，只有鬼市，才能保护我们。”
鬼市的存在，可以最大限度的隐藏他们的踪迹。
“有人强迫你们？”
“是，我们为了给生病的女儿筹钱，一开始是直接到玉器店、玉雕行去卖的，可后来……”
后来，有人盯上了他们的手艺，于是便开出条件，只要按照他们的要求，进行仿制，就给他们更多的钱，但这根本就是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