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之国，锻刀斋商会。
会场内，神羽四平八稳地站在擂台中央，周围鲜血挥洒如墨，数不清的断刀残肢遍布在擂台上，刺鼻的血腥气久久不散。
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杀神一般的少年，已经站在这里十几个钟头，从早晨到黄昏，无数名武士豪杰纷至沓来，却尽数折戟于此。
战到最后，没人再敢叫嚣了，有些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比试的全过程仿佛变成了一个打假现场，那些他们曾经敬仰的武士前辈，在少年面前完全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并不是少年的剑技有多么华丽，多么高深莫测，正相反，少年甚至站在那里让他们砍，以最朴素的姿态碾压所有武士。
任凭你是独当一面高手，还是十几人围殴，少年都雷打不动，那些凌厉的剑气无法伤到他分毫。
最后，少年会失望地叹息一声，挥出一记朴实无华的拔刀斩，所有人就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倒地，喋血落败。
强大的武士会折断佩刀，稍微弱一点的，可能会丢掉身体的一部分，而那些浪得虚名的，会把命永远留在那里。
“怎么？没人了？”
神羽开口，清凉的嗓音划过会场，打破了寂静。
他环视众人，神色难掩失望。
从始至终，他都在找一个能击破水分子屏障的人，因为只有这种锋利无双的斩击，才配得上他去适应。
他最根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适应斩击，然后进化自己的“叶上秋露”罢了。
可没想到，堂堂铁之国，竟没有一个人能入他的眼。
“真夜阁下，可以宣布结果了吧。”他望向主位。
“咳咳。”丹羽真夜扶着拐杖起身，清了清嗓子，宣布道：“神羽守擂于此，既然无人再敢缨其锋芒，那么在下宣布，今日比武大会的获胜者是，神……”
“慢着！”
这时，一道尖细的嗓音打断了他。
真夜愕然地昂头，看向高台之上的铁之国大名。
“咯咯，真是想不到，我铁之国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少年豪杰，不错，真是不错！”大名旁若无人地鼓起了掌。
紧接着，掌声雷动，在这位掌权者的带领下，无论是权贵还是平民都开始纷纷鼓掌。
掌声逐渐变得稀稀拉拉，大名也笑眯眯地打开折扇，“真夜阁下，今日的冠军非这位少年莫属，想必大家有目共睹，就不用这么早宣布了吧~”
“啊，大名阁下说的是。”真夜陪笑着点头。
“那么，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神羽小兄弟能否答应？”大名问。
神羽随口道：“讲。”
空气蓦然一滞，会场内的所有人、包括真夜在内，都看出了神羽对大名的不敬，但……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大名像是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大名府，有四位武士，在小兄弟出世之前，姑且认为是全铁之国最强的四人吧，虽已年过半百，但他们的剑却并无锈痕……”
他说话时抑扬顿挫，配合尖细的嗓音，像是在听某一首老掉牙的童谣，“那么，可否请小兄弟帮我试一试他们……是否还有锋芒？”
“这……”真夜一听，心中顿时泛起不妙，然而正当他措辞拒绝时……
“好啊。”
神羽的语气也带着兴奋，古井无波眼神恢复了几分光彩，“来吧，可别扫我的兴啊。”
“太妙了！”大名也很开心，“啪”的合上折扇，“我老早就遣人请他们出山，他们已在此地恭候多时！”
在他身后，四道人现出身形，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他们的身影虚幻了一下，人已经站在擂台上，将神羽围在中间。
他们纷纷扯下披帛，露出清一色白花花的胡子，以及一张张遍布皱纹的脸。
时光虽然腐蚀了他们的肉体，但却无法腐蚀他们的剑心。
那四道明亮锐利的眼神，就是最好的铁证。
“咯咯，雪乃小姐不用担心，就算他们侥幸赢了，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们的~”大名扫了眼神色担忧的雪乃，笑眯眯道，“堂堂‘锻刀斋’的小姐，我怎么忍心让你怎么会委身于几个老头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