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还拱火：“姐夫，孕早期嘛，孕妈妈情绪不好很正常，这事儿也怪你啊，没有你我姐一直很温柔的，既然犯错了，那你接受吧。”
小高同学捶桌：“这不公平！那寒露露为什么不揍你啊？”
“露露脾气好呀。”澄澄搂着露露往怀里一靠，露露更是一副从未有过的气人的笑，夫妻两个一唱一和：“你看你，自己过得差就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坏的不得了……”
附和的露：“就是就是。”
这下好了，孔雀气的炸毛，钻进我怀里求抱抱，我哭笑不得，难以想象事件的连锁反应会给我造成这么大困扰，赶忙三两句给人敷衍住，想起方才那个问题再次发问：“所以露你到底去不去产检？”
露露两手一摊：“两个人一起产检会更便宜吗？”
我：“路泽沄难道还收我钱？！我替他养了那么长时间孩子诶！”
这么说露露就要认真思考了，仰着脑袋琢磨一阵最终还是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婚礼之前刚去检查、医生说我壮的跟头牛似的，只要不乱吃东西就成，而且如果有问题基本就是前三个月，我发现怀孕的时候比较晚，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特别稳定，所以就算免费，还是你自己去吧，我最近特别懒，除了吃饭，一动都不想动……”
“没见影响你俩恩恩爱爱。”高辛辞嫌弃一句，502般粘人的目光投回我身上：“那我们出发吧？委屈这一趟了，今天下午我采买的设备就到，荣主任这个月把工作交接完就会来家里，以后咱们就在家产检了。”
“好。”我应下，最后咬了口奶黄包便起身，走前又看澄澄露露：“那你们自己好好想蜜月期要干嘛吧，总不能每天瘫在床上、岂不白出门一趟？”
露露揉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苦笑：“我也想啊，孩子不允许啊，看来出生一定是个懒鬼，我得找个轮椅推着了。”
也是这句话提醒了我，路泽沄说过，我的精力会日益不济，轮椅这些能省力的东西要尽早准备起来了，越是这般想着，我越恐惧，生怕一会儿到了医院会有不好的结果，于是一路上战战兢兢，高辛辞跟我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到了门口都想逃避了，亏得没有理由，我还是老老实实躺在了床上，肚子上抹一层耦合剂，荣禺淡淡扫我一眼，将冰冰凉的仪器往我肚子上一放，电脑上立即出现影像。
嗯，跟我看闺女的时候一样，黑乎乎的一团，我根本分不清有的没的。
荣禺看了好一会儿开始问：“末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我应声：“两个月多三周之前，但我月经一向不大规律。”
“年龄？”
“二十五周岁。”
“你大概是……二十一周岁的时候生了双胞胎，我没记错吧？”
“是。”
“期间还有过生产或流产吗？”
“没有。”
“好，可以把耦合剂擦掉了，丈夫扶着慢慢起。”荣禺说着叫护士抽了张纸给我，自己则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宝宝很健康，胎心很有力，但路院长给我看了你的基础报告，你应该是常年生病吧？”
“是啊，荣主任，有什么问题吗？”高辛辞蹙起眉头先我一步问。
荣禺应该是被知会过了，想了想便笑：“没事，就是虚弱，我开点药按时吃着就好了，三个月前七……哦不，四个月之前六个月之后不要有性行为，小伙子，最后这句我是专门提醒你的。”
“哦。”高辛辞瞬间红了耳朵，带着点愧疚往后一缩。
荣禺叹口气，拿张纸记了几个字递过来：“我手上还有几个孕妇情况比较严重，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最多过了这个月，路院长会安排我二十四小时监护你的，不用太担心，这些是需要拿的药，一会儿记得去楼下拿。今天有做血常规尿常规吗？”
“做了，诶呦，单子在朱文青那儿呢，我去找他拿。”高辛辞说着说着一拍脑袋，当即一溜烟跑没影。
而我扭头一看荣禺脸色，果然在他出门那刻变得复杂，冲着我有种欲言又止的架势。
我捂着肚子咽了咽：“有什么您就说吧，我早都做好准备了。”
“你怀孕的时机不对，母体太过孱弱，我想路院长应该跟你说过了，孩子在产妇肚子里跟寄生虫区别不大，他如果感受到你可能撑不到他足月，就会尽力汲取你所有的营养，因此，你在生活中也会有很细微的、可能连你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改变，比如食量增大，比如、贪睡，精力不足，我以为这些症状怎么也会在四个月孩子稍大点之后，但现在看来，情况是不容乐观的。”荣禺压了压声音道：“你的体重跟上次差别有点大，不在正常增长范围内，还有，血糖有突破限制的趋势了。”
我抓着衣角的手更紧了点：“对孩子有影响吗？”
荣禺对我都无奈了：“我现在在说你，孩子很好。”
我松了口气：“那就够了，为了他，我也会撑的久一点，泽沄哥跟我说了，我只要坚持按照营养师的要求进食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对吧？”
荣禺极艰难但还是点点头：“只是我估计你这一胎恐怕连八个月都撑不到，七个多月，他就算剖出来、能活着，也会住很长一段时间的保温箱，而且你的情况也是未知数，傅小姐，我想你可能有点执念过深了。”
“荣主任，那您预算一下，如果我把他打掉，以后我还有怀孕的可能吗？”我苦笑着问。
荣禺一怔，旋即摇摇头：“没可能。”
我仰起头笑盈盈去看她：“对呀，这就是原因，他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您可能不太清楚我对他的感情，但我就一句话，损了我也得保他，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