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眼前这姑娘要离开，虞清欢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的身体还没好，现在离开估计走不出几里地又得晕倒，下回可没有那么好运气会被别人救起了。”
被她这么一说，姑娘脸上的神情有些无措，看了看采荷又看了看虞清欢，低头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采荷将那碗药递过去：“先把药喝了，我们家小姐一早给你熬的。”
姑娘怔怔地接过药，捧在手里还带着几分温热，眼泪不自觉就掉落下来，砸在了碗中混进了药里，她吸了吸鼻子，将一整碗苦药一饮而尽。
喉咙里传来的苦涩让她的脑袋又清明了几分，她看向虞清欢，没法想象这样的一个如此好看又矜贵的小姐居然会给自己熬药，还会关心她的身体。
即便是自己的父母家人都不曾这样关心过她。
她的眼眶里红红的，对着虞清欢直接跪了下来：“谢谢小姐救了我。”
虞清欢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拿过她手中的碗递给一旁的采荷，这才看向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河里？”
面对虞清欢的询问，姑娘低头咬着唇，许久才低声回答道：“我叫丁小翠，是坞县丁家村的。我是被选中祭祀河神的祭品，大家都说河神享用了祭品，就会风调雨顺，会下雨，庄稼就会有救了。可是我不想死……”
“这种说法实在太荒唐了！”还没等虞清欢说话，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褚欣儿便气愤地说道，“求雨也不是这么求的啊！司天台早就禁用了活人祭祀，你可以去报官，让他们把那些用活人祭祀的人抓起来严惩。”
丁小翠听到褚欣儿的话更是猛地摇头起来：“不能报官，这件事本就是县令允许的。”
虞清欢皱起了眉头：“坞县是濯州的地界吧，那县令胆子竟然这般大？”
褚欣儿想也没想便说道：“天高皇帝远的他们的胆子自然大，更何况那濯州太守胡为安可不是个好东西，估计不会管这样的事情。我们待会儿赶路还要经过坞县的一个小镇才能到玉州，估计那丁家村应该也是在附近。”
丁小翠听到褚欣儿说他们要去玉州，眼睛顿时放亮起来：“你们可以带我一起去玉州吗？”
褚欣儿问道：“你有亲戚在玉州？”
丁小翠摇了摇头，对她们实话实话道：“我的家人都在丁家村，但是我听说玉州的段大人是个好的父母官，从来不许管辖内的百姓用女人和孩子当祭品，所以我想着与其回到村子里被他们继续当成祭品扔进河里，不如去玉州寻一条生路。”
褚欣儿为难道：“可是你没有玉州的户籍，去了玉州只能当流民。”
丁小翠连忙说道：“不管是当流民还是为奴为婢，都要比留在坞县要强！如果不是我自己熟识水性，而且还偷偷收着锋利的瓦片，我现在早就死了，如果让村子里的人知晓我活了下来，他们一定会再次把我扔进河里的。”
她跟虞清欢说起村子里的习俗，若是某一年的天气不好，一直不下雨或者一直下雨，村里的人就会觉得是河神发怒对他们村子有所不满，大家就会选出两个年轻的姑娘送给河神当祭品，以此乞求风调雨顺。
采荷不解地问道：“难道这样的招数每次都能起作用吗？总有送了祭品之后还不下雨的，这样不就能说明根本没有什么河神收祭品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