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青年涨红了脸，又反复深呼吸，妥协一样重新拿过一张纸，叹气道：“那这样……”
两人唇枪舌剑，谁也不让谁，纸写了一张又一张，除了没打起来外，剑拔弩张的氛围是一点不见缓和。
隔壁小院，种田老汉笑呵呵的对冬飞说：“你们这个女娃娃，厉害的很哦。”
冬飞一双眼睛几乎扎进手心里几颗种子上，闻言抬头，露出一双清澈里带着点愚蠢的眼睛看着他，“叔你说啥？”
老汉愣了下，失笑，“没啥没啥，来，俺们继续说选种。”
“这个选种啊，主要讲究……”
“嗯嗯嗯……”
厉航面前的木桌上横着藏锋，用指腹一寸寸细细的摸，检查的格外仔细。
温书宁从他左后边溜达到右后边，又从右后边溜达到左后边。
“这刀有什么好看的，好着呢！一点都不带磕碰的！你倒是给我说说啊！你当时怎么回事？”
“还有意识的吗？”
“还是跟昏迷一样？”
“头会不会疼啊？”
厉航被他叨叨的声音从左耳穿进右耳，又从右耳穿回左耳，再在脑仁儿那里打个结。
他终于叹了口气，扭头盯着温书宁的眼睛看了一会，说：“为什么这么好奇？”
温书宁被他问的一愣，“这不得问清楚吗？”
厉航就继续盯着他，“小周抢东西跑的飞快的时候，你也没问过他腿会不会酸，会不会疼之类的。”
温书宁瞪大他那双好看的猫眼，“这怎么能一样呢？你这个是被控制异能控制了呀！跟脑子有关的！怎么能……一样……呢……”
他越说越心虚，昂着脑袋瞟一眼就扭头回去，再瞟一眼再扭头回去。
厉航看着他这个样子，半晌突然“噗嗤”一下绷不住笑了起来。
温书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红，咬着牙嚼着腮帮子扑过去，“好啊！敢消遣爸爸！”
这边厉航被温书宁锁脖使劲揉乱着头发，那边谭洁和眯着眼看人的青年双臂支在石桌边缘，呼哧呼哧的喘气互瞪。
良久，久到黄毛都快要以为两人看对眼了，青年才皮球泄气一样垮下肩膀。
“让步可以，你们得带我们彻底清理园区，听好，是带着我们，彻底清理。”
谭洁一秒变脸，露出个营业性假笑，抬起右手回道：“杀丧尸培训嘛，没问题，成交。”
两手相握。
于是签字画押，一式两份。
腊月的天野外尚算能熬，但过不久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来个跳崖式降温，所以行动日期很快敲定在五天后。
这样双方都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又不至于耽误事。
眼看小皮卡来时一样原样开走，种田老汉敲敲篱笆，冲着里面喊：“勇子，怎么，不送送人家？”
敦厚老实的黑汉子刘勇瓮声瓮气的，似乎还带着哭腔，“叔，俺么脸哩，俺傻出泡了，这么长时间俺么看出来问题，俺……俺么脸面对人家！”
种田老汉就笑，“你一个憨货上门女婿，当初从机场一路杀回村的勇气呢？还叫勇子呢。”
他自嘲的笑笑，满脸填满泥土的沟壑扯动，充满了沧桑感，“说到没脸见人，为了自保装傻充愣的老头子我岂不是更没脸见人，好歹当年……算了，不提了。”
刘勇扒开篱笆，把一张黢黑的大脸强挤在缝隙里看老汉，“叔，俺是不没救哩，俺……俺内疚，但是居然觉得这么有啥子事儿，俺变冷血哩。”
种田老汉哭笑不得推了他的大脸盘子一把，没好气的说：“你当初一路杀回来还觉得末世没啥大不了的呢……咦……好像是不太对劲……”
“嘶——这是不是那几个后生说的异能哦！”
“叔，啥子异能？”
两人面面相觑。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骂。
种田老汉循声望去，谈判的青年抓着纸恨不得塞嘴里。
“小文，你又怎么了？其实谈的咱们也没吃亏，别老放心上。”
农家乐项目运营部文经理抓狂的道：“什么人呐！我还当她速算多厉害！这基本都是错的呀！这个理直气壮的女骗子！女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