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云峥拳头紧攥！眉间朱砂痣从起初鲜红色变成现在的红里发着黑。
与他那双琉璃色瞳孔一样，再也不是清澈，而是沾满了灰沉…
男人站在那儿令看到的人皆恍惚，墨发如瀑、白衣飞扬，分明是再圣洁不过的仙人形象。
可当视线触及他面庞，又会陡然惊醒，心生迟疑。
他…真的是仙人吗？
仙人会露出那般神情？仿佛拼死也要拉着谁一同下地狱。
冷静过了头也压抑过了头，明明…都快疯了。
消失的右手伸出，准确无误掐住妄玉脖颈，对上那双讥讽的血色竖瞳，澹台云峥面色未变。
只在触及妄玉怀中人时蹙眉，蹲身将人抢入怀。
【澹台云峥，他是吾的！】妄玉咬牙警告。
没有形体的妄玉天然被澹台云峥压制，该死的就不该沉睡，该多空出时间修炼！
现在好了，被个比自己小不知多少岁的人类压制，屈辱！天大的屈辱！
澹台云峥动作小心翼翼，不顾男人身上脏污会弄脏白袍。
身体腾空，齐衡找回意识警惕睁眼，待看清面前人时一愣。
澹台…云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肩膀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澹台云峥的身体正被什么存在分化，一点一点与世界融合。
“醒了…对不起，是我没用。”
卑微的语气，让齐衡差点以为天尊换了副芯子。
“跟你没关系，是那个看不见的家伙。
他是谁？逃跑了吗？”
哪怕负距离接触的时间不长，齐衡的腰还是会酸，动一下痛一下。
关键是自己被凤栖君、澹台云峥找到，天道不会把他人道毁灭吧？
齐衡忐忑等待着，他承认就不该抱有侥幸心理，就该离剑一宗远远的，要多远有多远。
高傲的凤栖君宁愿变成鸟崽也要下界，澹台云峥破天荒做了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间体。
全都不按套路出牌，齐衡还在人界剑一宗。
种种巧合放在一起，不被发现才奇怪。
澹台云峥似是看出齐衡为难，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抚男人因恐惧而煞白的面庞
“不用怕…我已与他融合，他不会伤害你。”
怀里人儿有些颓废的长相，哪怕皮囊再美也会带上，就好似颓废是刻入男人灵魂里的存在，抹不去。
澹台云峥爱齐衡，爱着他的一切，爱着他的所有。
神识看到齐衡被妄玉压在身体下，他失去理智般冲过去。
可当靠近，澹台云峥不受控制的与妄玉共感，上秒还愤怒的大脑一片空白。
极致的享受拉扯住澹台云峥理智。
恶念滋生，他想代替妄玉，比妄玉得到的更多，想要更过分！
可身体就像灌了铅一动不动在那僵站着，直至齐衡晕厥，才陡然清醒！
“…是妄玉。他已与天道融合，彻底融合。”
齐衡瞪大眼，紧揪住澹台云峥胸口衣襟
“那你呢？你的手，你也要…？”
“嗯。”
一语毙，空气陷入沉默。
澹台云峥主动开口“你恨妄玉吗？”
“…不恨。”齐衡垂下头，他没忘记人设，原主身为罗刹体绝不可能恨妄玉。
更具体些说，身为罗刹体不该有那种想法。
下巴微痒，被什么东西摩挲，齐衡眼皮颤了颤抬眸看去，便对上澹台云峥阴沉沉的眸子。
直觉告诉齐衡危险，可求生的本能又在时刻警告齐衡不要乱动，不要逃跑。
“我与妄玉一样…即将舍弃肉身与天道融合。
天道与我做了个交易，想知道是什么吗。”
见齐衡如他所想露出疑惑，澹台云峥压抑不住愉悦，唇角微扬
“我与他彻底融合，而他帮我…留下你。”
齐衡蹙眉，奇怪看眼澹台云峥已经无限接近透明的躯体
“可我就在这儿啊，你还是换个交易，要不太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