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自控力，被无数恶鬼的魂魄纠缠，那种压抑的死气仿佛将他的希望尽数侵蚀，令他挣扎的念头都越来越薄弱。
“斥妄……你……你何时修得，恶鬼莫测？”
斥妄冷笑：“纵使本殿并未掌握十成神力，到底也是神，你以为凭你一个小仙，就能压制不成？”
星离咬着牙苦撑着，闻言大骂不公：“凭什么！老子天资如此之高！是这世间第一个飞升之人！这么多年仙力只增不减，凭什么还会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压制！”
斥妄眉头一皱，掌心的光芒更加浓郁，随之，星离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他已经被无数恶鬼团团包围，连一点袖袍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他不住地嘶吼。
“这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你生来就是神！凭什么！”
斥妄不屑地白他一眼：“若你不痴心妄想敢肖想折澜姐姐，本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肖想？你懂什么！”星离的声音在那一团恶鬼之中传出，“我几百年的情意，你又怎会知晓？”
他的声音满是不甘，恼怒过后，大概是实在难以挣扎，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后，忽然癫狂大笑：“别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死在你手上，既然你偏要杀我，那就都死吧！”
恶鬼之中的缝隙里忽然亮起白光，斥妄一见不妙顿时着了急——这星离难不成是想要自爆？他的恶鬼莫测并非必杀神技，只能一点点蚕食星离，若他选择自爆，那自己根本无法阻止！
仙首的自爆可不比寻常，在场的人都躲不过一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却不想正急得无法时，身侧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音调：“你刚说，他肖想谁？”
斥妄下意识看向身侧，却在转头的过程便看见一只月白色光箭倏地擦着他的面前掠过，然后一息之内便射进恶鬼群中。
正预备自爆的星离只发出一声绝命的呜呼便死在当场，恶鬼群更加躁动，不过一会儿便将星离的一切蚕食殆尽，包括神识。
斥妄惊愕地看着缓步走到他面前的月神，他还记得当初带着她的母亲去见她，当时自己还在感慨这个女子竟然敢忤逆折澜姐姐，必然也不是好惹的。
可没想到……有这么不好惹。
一支箭，就将白沉的黑雾驱散，又一支箭，就将试图自爆的星离射杀。
他没看错的话，这位刚刚不是被狱犼伤着了？
“姐姐你……”斥妄下意识喊出和折澜一样的称呼，“你被狱犼重伤，无碍吗？”
溶镜淡淡瞥他一眼，随即朝宁鹤年的方向掠去。
云雾之中，斥妄只听到耳边落下四个字，比那淌过面前的流云还要轻。
“杀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