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听许捂着脑袋,她对纵兽所说的这些完全没有印象,硬是一星半点儿也想不起来。
纵兽见她神色痛苦,不由得向前一步:“你怎么了?”
楼听许咬着牙:“你说的这些……我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
纵兽闻言十分不解:“可神魔对抗那日,你分明也在场啊,还制服了凶手排名第一的狱犼,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狱犼……
楼听许的脑海中猛然跃出一头狮身龙首的凶兽,冲着她怒吼一声。
她似乎想起来一点,但却只有这一点。
纵兽见她不似作伪,略有些了然:“大约是那日天道被你所斩,你受到的反噬更多。”
楼听许已然不想回忆这些,她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着纵兽。
“您能和我说说,更多,我不知道的事吗?”
纵兽望着她执拗的眼神一时失语,好半晌,她叹了口气,落下一个椅子,和楼听许相对而坐。
“我方才说,你飞升所受的委屈,不止是你自己委屈。其实,折澜远远承受着比你更大的痛苦。”
她慢条斯理说明了五神和古神的联系,又说了当初的神魔之战,恕浊陨落。楼听许凝神听着,手按在膝盖上,半个字都不愿漏掉。
“……你是月华之力的选择,要想救象苍,就必须要让你在百年之内飞升成神。月神高洁,想要成神也绝非易事。除了百年之内达成飞升的修为,还要历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三苦。”
“而折澜,就是你的爱别离。”
“起初她怜悯你,觉得你已经如此凄苦,身旁无一人相伴,还要叫你爱别离,是否太过苛刻,便动了渡劫掌握十成神力,斩杀天道,解除这些桎梏的念头。”
“但那是一条必死的路,我和象苍都多次劝谏于她不可如此。”
“后来,她爱上你,便更是纠结。她每每在我面前总是愁容满面,既不想伤害你,也不想离开你,更不想你多年修炼打了水漂,无法成神。”
“你可还记得,你明明已经突破拜门后期,却迟迟不能飞升?便是那时你还没有爱别离,肉体无法死去,魂灵便无法归于月相之中温养新的身体。”
“所以……折澜才要那么对你,她在你眼中有多冷漠无情,她的心就有多煎熬。你伤在身上,可她自那之后,再也没敢碰过锐利的兵刃,就连平安的千机帖都不敢看。”
“白沉说要救你,她不许,也是因此。她要让你死去,要让你舍弃原本的肉身。既然你已经吃了这么多苦,她怎舍得看你付出了一切却只卡在一个爱别离上?”
“那把剑,是伤了你的心,要了你的命。可亲手出剑杀你的折澜,她比你还要痛苦万分。尤其她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她早就在做准备,但结果看来,那一刻,仍旧令她的心溃不成军。”
“你可以怨她,恨她,可她呢?她知道一切,她的所有苦衷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你宣之于口,只能清醒承受那些痛苦,反复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