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嗯,你们让开,我处理一下。”
所有人退后,帮着推开门,放小云进去,只是一个闪动,直接穿过人群停在了二人中间,挡住了猛砸过来的拳头,伸手提起李承乾,一股真气穿透李承乾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用力在后背拍几下,驱散窝在心口的劲气,对着陈青招了招手,把李承乾扶到一边。
小云:“说说吧,咋回事!?”
邓良舒:“来了就咋咋呼呼的,显着他了,不灭灭他的气焰不知道谁是大小王!”
李承乾:“我是堂堂太子,我才是王!”
邓良舒:“你是个二五仔,有种再打一场,废物点心!”
李承乾:“打就打,谁怕谁!”
邓良舒:“屎不给你打出来算你拉的干净!在这儿我是老大,你敢大声说话我就打你!”
小云轻捏邓良舒的小脸,轻叹一口气,说道:“行了,远来是客,他在宫里让人侍候习惯了,你多担待些,好了,都散了吧,你也是的,看着他们打也不知道拉着点儿!”
陈青:“我懂规矩!”
小云:“你懂个屁规矩,行了,好好待着吧!”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只是简单的制止了打斗,根本不给各方评个对错。
陈青早就瞄到门口这几个人了,使劲憋着笑不动窝,看小云往外走这才象征性的招呼大家伙好好待着,招呼李承乾吃喝。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小声聊了起来。
李承乾:“你们这是魔窟吗?把我当黄毛子整?当初看他们揍黄毛子我还幸灾乐祸呢,轮到自己真有点不舒服!”
刘统领:“太子爷,您就多担待吧,我这体格子楞是没接住人家一击,真就一击,啪,一脚踢脸上,眼直接就黑了!”
李承乾:“泰呢?打他没?”
陈青捂着嘴偷笑,刘统领看了一眼,说道:“怎么可能不打,我是捎带,主要就是打他!一脚蹬胸口就给打闭气了!”
李承乾听到这儿,不自觉的揉了揉胸口,叹气一声!
刘统领:“来,青弟,喝一口!”端起铁缸子猛灌一口,轻轻抹了一下嘴角。
陈青端起缸子喝了一点,接着说道:“我就不陪到底了,待会儿还有事儿呢,你随意哈,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原本李教习的院子!”
李承乾听了刘统领的话,心里稍微平衡点,自我安慰我不是第一个挨打的,我不算最丢人的,要算也得算李泰,端起缸子深深喝了一口热黄酒,觉得心里踏实多了,说道:“这酒不错!”
陈青:“别看没安排什么大宴席,规格上低了点儿,就说这点酒吧,外面绝对寻不来,是你家姑夫酿造最早的那一批,明白吗?散酒很少,其中九成九入库做了嫁妆,我这是自己悄悄拿了些,市面上寻不来的。”
刘统领:“哦,有讲究?”
陈青:“讲究谈不上,黄酒与清酒的陈化本质上没区别,都是年份越久越好,这是小蝶的嫁妆,记得这些酒入库那年小蝶也就是六七岁吧,成亲的时候走的是大宴席,喝的多是清酒,也就是新酒,当年的也就没有什么年份之说,一万斤库存喝下去一半多,黄酒喝的少一些,这才能拿出来让你们喝。”
李承乾:“嫁妆?”
陈青:“对呀,在籍的女子每个人都有的,每年出生的孩子很多,酒厂那点酒根本不够分,大库里排成长列,每个酒坛子上都有名字,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可以喝到程公爷家的酒却很少可以喝到我们五里坡的酒了!”
李承乾:“不对呀,我听母亲说过,你们每年都要收很多粮食酿酒的,这么多粮食还不够?”
刘统领:“殿下有所不知,青弟说的在籍女子不是一个小数目,很多很多人!”
李承乾:“什么意思?”
刘统领:“我听小蝶娘子说过,这里很多人都入了五里坡商会的籍贯,他们的财产归商会所有,吃喝用度也归商会负责,若是夫妻双方都在籍,则孩子自然拥有商会籍贯,就是在籍,商会酒厂的酒自然可以分配一部分作为嫁妆,将来成亲外嫁,这些酒都是要带走的,作为嫁妆的一部分,不光如此,她们每年每个季度,你们是叫季度对吧!?”
陈青:“对,三个月为一个季度!”
刘统领:“每个季度都可以领到一份奉养,回来特意去问过,张鹤冲知道吧,他家月华娘子的奉养,啧啧啧,很多的,尤其是那种香水,许多人眼馋,可价格高的离谱,没人舍得真去买一瓶喷身上。”
李承乾:“已经嫁人了还管呀!”
陈青:“当然要管,我们就这规矩!”
李承乾:“我书读的少,你别骗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多年以后得有多少人吗?几万人,几十万人,甚至几百万人呐,拿什么养?”
陈青:“你的意思说我没本事呗?”
李承乾:“不不不,没这个意思,可人必然会增长的呀!”
陈青:“没错呀,人家女孩子也是要脸面的,一直拿娘家的东西贴补自己很有面子吗?家里有困难,对吧,拿点就拿点儿,无所谓的,刘哥说到月华了,你知道月华一年给家里挣多少钱吗?”
刘统领:“不知道,说说!”
陈青:“月华名下有一个铺子,就是西市那个大院子,你们应该都知道,炙子烤肉嘛,虽说帮自己家,就是张鹤冲,帮自己家挣很多钱,可他用的是我五里坡的供应链呀,我们供货也是要挣钱的,还有许多合作商那里供应青菜,调料呀,诸如此类吧,都是要挣钱的,虽说没有在明面上,可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收入呀,再一个,你们知道月华是个文人吧,她时常发作品的,这些作品收入有一部分是归商会所有的,还有许多剧目,也有她的参与,而且文化作品的收入会随着大环境变好逐步升值的,你说里里外外谁拿谁的多呢?很难说谁吃谁,对吧!”
李承乾:“对对对,没想到这一层!”
陈青:“还有一折,也最重要,师父要给天下女子做个样板,女子应该被呵护被关怀。刘哥常在民间走动,可听说过溺婴这事儿,尤其是女婴!”
刘统领脸色一沉,气息都重了许多,默默的点了下头,拿酒壶给自己斟满酒,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李承乾:“还有这事儿?”
陈青:“昭君出塞,知道吗?”
李承乾:“知道,汉一朝之美谈!”
刘统领的表情立马就不一样了,到嘴边的话生生憋住。
陈青:“要不说你挨打呢,泰弟也是因为这个挨的打!”
李承乾:“哪里错了吗?”
刘统领:“记得那日龙娘子说,你们把她当人了吗?你们在意王昭君的感受吗?是这么说的吧!”
陈青:“恩,是这么说的!”
李承乾:“昭君出塞难道错了吗?”
陈青:“看,幸亏水水没在这儿,要不你还得再挨一顿揍!”
李承乾:“什么传统,大的打人,小的也打人,都这么凶的吗?”
陈青:“哎,慢慢你就习惯了!”
李承乾:“不是,三句话不对付就挨打,小命都难保呀!”
陈青:“不至于,这就不得不提一个关键理念,人人平等,互相尊重,把人当人,尤其是把女人当人,没大差的!”
李承乾:“昭君出塞是错的?”
刘统领:“我回来专门翻了文献,对错不好说,但是一些可信的史料说,王嫱一生侍奉了三位单于,三十六岁就没了,个中境遇不难推测!”
李承乾皱眉思索良久,大声说道:“门阀害死人呐!”觉得自己声音大了,转头看了四周,随后小声说道:“门阀害死人呐,好坏都是门阀世家说的,女儿远嫁不关他们的事,吃苦受罪不关他们的事,享受太平享受荣华富贵却是他们,这种卖女儿求荣的骂名让汉室皇家担着,他们狗着吃香的喝辣的,我算是明白了,这帮黑心肝的,若是我承了大位,这帮黑心肝肯定也会怂恿我做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人云亦云害死人,不能着了他们的道儿!”
陈青:“你看,你就很开窍嘛,这点弯弯绕很容易弄明白的,对吧!”
李承乾:“恩,没错,这人呐,不能听人家咋说,得看人家咋做!来,喝!”
陈青:“可不是咋的,你要是动他们一点利益,他们肯定蹦着高儿骂你。就比如说,吐蕃啊,就剩吐蕃了,比如说吐蕃打到长安,打到门口了,突厥不是已经没了吗?咱就不拿他说事儿了,这个吐蕃,打到长安门口了,人家就要你媳妇儿,说你把你媳妇儿献出来,他们立刻撤军,那你猜一下,这些世家大族啊,门阀世家呀,文臣武将,有多少人会同意这个事儿?尤其是那帮拿笔杆子的门阀,他会怎么劝你,你想想,所以这人呐,你要说分类的话很好分。再一个,云姐在宫里读书,读了那么长时间,你可曾听过他怎么评价你父亲的?他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李承乾:“哎呀,别提了,说话那个糙啊,母亲都说,云娘嘴里没一句好话,不是损父亲的就是骂父亲的。”
陈青:“对呀,可你再想想,云姐帮你父亲办了多少实事儿?”
李承乾:“好像是哈,那帮子文臣倒是天天说话好听的不得了,哪次出事儿都是他们,这帮狗东西!”
陈青:“也不至于全是他们的错,毕竟人多基数大,出点事儿也正常,平常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