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季桃才渐渐想起林警官的话：“你帮我报的警吗？”
“嗯。”
大半夜接到她电话，什么都没说，就留了个地址，周路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心有余悸。
她记得自己明明打的报警电话，电话怎么打到周路那儿去了？
季桃咬着唇：“谢谢。”
她这次的谢谢，显然比以前的每一句谢谢都要衷心多了。
“嗯。”
周路不是多话的人，但是今天晚上的季桃明显被吓到了。
他想了一下，“你在市里面做暑假工？”
季桃点了点头：“嗯，本来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但是今天晚上碰到了程亚乐，我就跟老板说再做十天。”
她现在思绪还是乱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周路没想到今天晚上还有个程亚乐在里面搅事：“撬门的是程亚乐？”
季桃看了他一眼：“不是，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他。”
“程亚乐还没死心？”
季桃咬了一下唇，想到今天晚上的程亚乐，脸色很不好：“他脑子有病。”
季桃暂时不想再提程亚乐，她跟周路的关系这么尴尬，也全拜程亚乐所赐。
她想转移话题，视线四处看了看，才后知后觉：“这车……是你老板的吗？”
这车是周路的，不过对季桃的这个说法，周路也没否认：“嗯。”
季桃不禁有些担心：“你突然开你老板的车出来，会不会被辞退啊？”
她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周路半夜接到她电话，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了。
季桃心口有种感动，她又说了声谢谢。
周路没应她这话，只说：“还有个十分钟才能到，你要是累的话，就眯一会儿，别跟我说话了。”
季桃看了看他，没再说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累了，不仅仅累，还困。
恐惧渐渐散去后，身体的疲倦席卷上来，季桃根本就抗争不过。
她本来还想忍着，等到了周路的宿舍看看情况再睡的，可没想到，不过十分钟，她就已经睡死了。
周路把车停好，副驾驶上的季桃已经睡沉了。
他抬手想叫人，最后手落在那脸上，只是帮她把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然后解了她身上的安全带。
季桃是真得累了，人被抱着从车上下来，又被他抱着上了楼，一路上，她都没醒过来的迹象。
周路把人放在床上，开了空调，从柜子里面翻出一床薄被，扬开盖到季桃身上，他才进洗手间沾了点湿纸巾，给她擦了脸。
折腾到现在，已经下半夜了。
周路这些天也并不轻松，简单地给季桃收拾了一下，也上床睡了。
季桃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眼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亮的，眼前的一切是陌生的，她怔怔地看着盯上的天花板，直到一只手从她的身上抬过去，拿起放在她那边的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周路接了电话，从床上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周路不说话，只应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