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绝望霸剑，痛并快乐
凛冬雪原。
大雪纷飞中，江城背负霸剑，与夏生迎着风雪前行。
眼前广袤平原被无尽的洁白所吞噬，狂风如同野兽，呼啸席卷，尖锐风声在耳畔嘶鸣。
目之所及尽是白茫茫一片，单调的色彩看得久了，江城心中泛起阵阵审美疲劳。
相比较彩雾海岸和森罗林境地区，凛冬雪原唯一值得欣赏的只有星辰点缀的夜空，与缥缈的彩色极光。
期间，霸剑不断出声询问二人的过往信息。
江城对此早有准备。
来之前就已经提前编好了他们的人设背景故事。
“所以，你们的族群只剩下了你们三人”霸剑沙哑的声音在两人的耳畔响起。
江城的脚步微微一顿，积雪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声响，强忍住没笑出声，深吸了一口气后点头：
“我们天火族本是小世界里的神族，执掌天火之力，统御数百种族……可现如今，降临怪物世界后遭到外部势力迫害，让我们……”江城的声音渐渐低沉，眼底浮现一丝痛苦。
星脉槽里的痛苦命魂跟着启动，让霸剑感受到了江城心底极致的压抑情绪。
但这份负面情绪并非由它生成，所以无法摄取到力量，让它有些遗憾。
此时的江城在它看来，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宿主。
血海深仇、渴望变强、意志坚定……尤其是意志坚定，唯有最坚定的意志孕育出来的绝望，才是最美味的成长养分。
跟在身边的夏生也在这时紧了紧身上黑色的披风，他看了一眼江城，神色悲伤道：
“兄长，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我们现在唯有向前。”
“不，我们一定要复仇！”江城语气坚定，说着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极光，好似纷飞的大雪也无法阻挡他心中的复仇信念。
霸剑在江城的背上微微颤动，对江城的坚定感到满意的同时，也对这番话也有所感触，出声道：
“这个世界便是这般残酷，虽有着广袤无垠的天地，却宛如一座巨大的坟场，埋葬了无数小世界的神明尸骸。”
“那些曾经在各自世界高高在上，自认为可以主宰一切的神明，来到此地后，绝大部分都化作了更强者的养分，但正是在这残酷至极的环境中，却孕育着足以让一个弱族逆天改命的机缘，以及无尽的资源财富，吸引着无数种族前赴后继降临。”
说到这里，霸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短暂沉默后，继续道：
“但这个世界最令一个族群感到绝望的，并非成长过程中的艰难险阻，而是那看不到尽头的攀登路，当你所在的族群历经无数艰难，好不容易攀登上一个新的台阶，满心欢喜地俯瞰下方弱小族群，自以为足够强大时，只要抬头仰望，便会惊恐发现，上方依旧林立着无数强族，它们中的随便一支势力，都能轻易将你所在的族群覆灭。”
“往上走的每个台阶都是如此，都会有弱族仰望你，强族俯视你，每一次拼尽全力的成长，看似取得了巨大进步，实则不过是在这无尽的实力阶梯上，迈出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前路漫漫，永无尽头。”
感慨过后，霸剑话风一转：
“对了，究竟是何势力覆灭了你们的族群……放心，只要有我在，定然能为你们复仇。”
面对询问，江城毫不犹豫道：
“这支势力名叫黑潮，拥有生成邪祟，吞噬万物的能力，我们天火族降临在怪物世界的第一时间，就被这可恶的邪恶势力给……那一战，族中强者拼死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我们的族人……”说到此处，江城的声音开始哽咽。
一旁的夏生强忍笑意，嘴角抽搐着拍了拍江城的肩膀，予以安慰，并在队伍频道怒斥道：
“逆子，别装了，你爹我快憋不住笑了，任务要失败了，给我收住！”
江城听闻，果断不再言语，生怕夏生真笑出声了。
回忆过往的血海深仇时间笑出声，霸剑必然怀疑故事有假。
为了让情感更逼真，江城说话间攥紧了拳头，主动释放痛苦之力来模拟极致痛苦情绪波动。
顿时这股痛苦情绪被霸剑所捕捉。
然而听到“黑潮”二字的霸剑，却是惊呆了。
剑柄上的血纹路开始忽明忽暗闪烁，掌握痛苦之力的江城与夏生对情绪波动无比敏感，瞬间捕捉到霸剑散逸的恐惧情绪。
事实也是如此。
身处怪物世界，大名鼎鼎的黑潮，霸剑自然知晓。
这是霸剑眼里吞噬了无数世界的恐怖灾厄，是连世界法则都能吞噬的禁忌势力。
它所在神器族数年前就曾接触过黑潮。
并亲眼见证了黑潮麾下的一名邪灵战士从弱小起步，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了超越神器族的力量。
当时的情况是，神器与一支实力强大的势力开启多年拉锯战。
神器族占据地区以北的资源地，强族占据地区以南的资源地，双方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领地爆发战争。
但在对抗的过程中，黑潮邪灵降世，在强族所在地区以南的方向生成一座黑色高塔。
起步阶段，黑潮的战力不算强。
但成长速度却是飞快，不断吞噬附近资源土地，黑色浪潮肆虐大地，很快向神器族的强敌发起挑战。
战争以此消彼长的方式推进，黑潮的崛起势不可挡。
当神器族的强敌意识到不对劲，将对抗神器族的核心力量全部转向对抗黑潮时，已经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最终，黑潮将神器族的强敌吞噬，恐怖的黑潮浪潮开始向神器族所在领地蔓延。
见识了黑潮的快速崛起，与恐怖的战争潜力，它的族群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果断选择撤离，放弃了大片资源领土，不愿与黑潮军团有任何接触。
哪怕这只是黑潮军团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分支。
但没有绝对碾压的战力，与其为敌的下场，注定是成为养分。
以战养战、吞噬万物、无限成长、全体系兵种……黑潮军团战士所掌握的每一种规则系能力，都是近乎无敌般的存在。
似乎自诞生的那一刻起，黑潮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毁灭一切。
而黑潮军团中随便拉出来一个邪灵战士，其成长潜力也不是神器族可以比拟。
与其对抗，唯有灭亡。
但这番话，它自然不能告知江城这个新任宿主。
“咳……呵，原来是黑潮啊。”霸剑强装镇定，故作轻松地嗡鸣道：
“区区一个吞噬世界为食的污秽之物罢了，本剑当年不是没斩过类似的东西。”
但说这番话的同时，江城和夏生敏锐地捕捉到霸剑散逸的情绪波动，而这种情绪名叫：恐惧。
只是听说名字便感到无法抑制地战栗，这让二人心中鄙夷。
相比之下，同样巅峰时期100多级的老爷子才是真正的强者。
一击真伤传导，跨过无尽邪祟军团，斩首黑潮邪灵。
霸剑的胆识，给老爷子提鞋都不配。
“放心，只要我恢复战力，定能帮你剿灭黑潮。”霸剑再次肯定道。
江城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没有直接拆穿。
让它装！
但继续装逼的前提是，能够给他们提供价值。
没有价值的霸剑，只配上架交易行，让他们赚一笔材料费，弥补接任务时的开支。
走了一段路程，他们找到了狩猎目标。
一头足有两米高的白熊正在雪地里刨食，解析扫去，狩猎等级在17级。
这是凛冬雪原地区特有的物种，十分适合新手狩猎，对江城而言更是毫无威胁。
“出手，我需要气血能量用于疗伤。”霸剑出声催促。
江城听闻，果断奔向白熊。
在接近白熊后，手腕一抖，背后霸剑精准落入手中，锋刃瞬间贯穿白熊咽喉。
滚烫的鲜血还未溅出，白熊身躯便诡异地扭曲起来，最终化作缕缕黑雾消散在风雪中，连半点痕迹都未留下。
但在霸剑的视角下，白熊的躯体干瘪下去后，转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黑色粉末。
“怎么回事！”
霸剑在江城手中震颤，剑身上的血槽饥渴地开合：
“精血呢”
它可以肯定，这是一只血肉系生命，不是元素系，也不是精神系……被击杀的那一刻，能看到咽喉喷涌的血液，但在被击杀后却诡异的消失了。
这还是它第一次见遇到如此离奇的现象。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城却是无比淡定。
这破剑在想什么，他哪能不知道。
要是让破剑恢复了实力，到时候想要制服可就难了。
所以他在斩杀白熊的时候，施加了“撕裂”特性。
与玩家体系的规则特性接触后，霸剑想要吞噬气血能量根本不可能。
“霸剑，恢复多少实力了”
江城笑着询问道。
“不够，我需要你继续狩猎怪物，到时候我会反馈给你力量。”
“没问题。”江城果断点头，实则心中鄙夷。
身为玩家，狩猎获得的成长反馈，哪是破剑吸收后反馈的杂质能量能比的。
真想要成长，他哪需要带上这柄破剑。
他现在的行为，不过是想推进剧情，瞧瞧霸剑无法摄取到力量后，又会将剧情带向哪个方向。
怪物世界的隐藏任务向来没有限制，想怎么发展都行。
3小时后。
霸剑陷入绝望。
持剑的江城无论击杀什么生物，它都无法摄取到一丁点的能量。
但是为了稳住江城，它只得表示有摄取到能量，努力有成果，自己正在恢复。
又过了许久，再次击杀数只怪物，但霸剑仍没有摄取到一丝能量，却还在硬着头皮继续伪装。
如此诡异的现象，让霸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当时路过一处战场时，突然出现的紫皮邪魔曾对它拍出一掌，导致剑身折断。
很可能这一掌附带了某种渗透进剑身的力量，导致它无法再正常摄取到气血能量。
也正是潜在附带的能量，让被击杀的怪物快速干瘪消散。
实则是紫皮邪魔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导致。
但它根本没有在体内感知到未知的力量。
如果这就是真相，它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挣脱。
接下来江城每一次击杀怪物，霸剑都在心中默默祈祷能有奇迹发生，然而现实却一次次将它的希望碾碎。
看着江城不断出手，霸剑心中的焦虑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它开始频繁地在江城手中微微颤动，情绪逐渐失衡。
它不明白，自己已经详细检查了剑体，确定没有任何外力存在，却始终一无所获。
但全程霸剑都没有怀疑江城。
除了江城实力弱小外，它根本就没感知到怪物体内消失的能量流向。
就在这时，再次击杀一只怪物的江城低头朝它看来，神色不解道：
“霸剑，我已经狩猎了百余只怪物，为何还未获得力量反馈，你不是说每次狩猎都会反馈我一部分力量”
面对询问，霸剑知晓江城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
如果不能证明自身价值，江城就有可能放弃持剑。
霸剑在这时解释道：
“我的实力还未恢复，暂时不能反馈你力量，但或许我可以先辅助你进行特殊法门的修炼，让你的实力获得显著提升。”
“行。”江城点头，心中有了期待。
“接下来我会辅助你运转法门，过程会很痛苦，你做好准备。”
“来吧。”
听到过程痛苦，江城不以为意。
自己主修的可是痛苦命魂，基因种子、剧毒泡澡、身体酷刑……什么没玩过，他还挺期待霸剑的痛苦能带自己获得多少痛苦命魂的经验。
听到江城答应，霸剑心中露出獠牙。
虽然心疼接下来的能量支出，但想到可以从江城的痛苦中摄取到规则衍生能量反馈，它便又有了期待。
霸剑在这时脱离江城，悬浮在他天灵盖上方，剑尾的血色宝石犹如眼睛般睁开，化作红色点点粒子从江城头顶灌入。
“小子，忍住，第一次运转必然会很痛苦……。”
“呃啊啊啊！“凄厉惨叫声顿时响起。
“我还没开始呢，你叫什么。”霸剑愕然。
“抱歉，你继续。”江城略显尴尬道。
刚才感知到体内气血翻涌，他下意识开始表演，以为这就是霸剑说的疼痛，却没想到还未开始。
霸剑在这时操控规则衍生能量，在江城体内按照特定的路径游走。
顿时皮肤下仿佛有千百条毒蛇在游走，不时鼓起肿块，原本漆黑的瞳孔随之被血芒占据，眼角裂开细密血纹，如同破碎的瓷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