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真的有点害怕了，安陵容才收起故意露出的笑容：“甄姐姐，你别怕，我给你开玩笑呢！”
甄嬛这才长出一口气，吩咐浣碧重新拿一双筷子来，待情绪稍缓，她才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说道：“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嗯！”安陵容乖巧的点点头，“不过我刚刚说的是真的。”
沈眉庄也瞪大了双眼：“你，你想干什么？吃……羊肉？”
“做实验呀，如果这法子能用在动物身上，说不定也能用在人身上！”安陵容说得轻描淡写，可这话听在甄嬛和沈眉庄耳中，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
甄嬛刚要坐下，听到她这话，坐下的动作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你是想用在人身上？这不等于是破腹取子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想用在谁身上？”
“你放心吧，等你生孩子的时候，如果顺利，我肯定不会用在你身上！”
“如果不顺利呢？”
安陵容没有回应，只是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来，而后翘起另外三根手指，在空中慢悠悠地划过一条横线。
看着她的动作，甄嬛快崩溃了，看向沈眉庄哀求道：“眉姐姐，眉姐姐，我求求你，管管她行吗？我求你了！”
“我什么时候管住她过。”
沈眉庄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太阳穴也跟着突突地抽了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容儿，你别吓我啊！”
“我没有吓你们啊，”安陵容抬起下巴，“这是最后一招，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是不会用的。不过这法子虽然骇人听闻，但是如果操作得当，至少能保证大人和孩子都活着。”
话虽如此说，两人依旧不能接受这个法子。
甄嬛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没有了力气，急忙召来浣碧说道：“你快扶我出去透口气！”
“我也去。”沈眉庄也跟着站起身。
看着她俩离开的背影，安陵容暗自摇头，真到了那个份上，一碗麻沸散下去，这个法子不用也得用。
餐桌上只剩玉娆和安陵容。
玉娆换到甄嬛的座位上，淡定的问道：“容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你帮我盛碗汤吧！”
“好！”
趁着她盛汤的功夫，安陵容问道：“刚才我说的话，你不害怕吗？”
“我不怕啊！”
“啊，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玉娆将盛好的汤放在她跟前，这才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然：“在生死面前，这些都是小事！”
她的声音平稳，语调里透着一种超越年龄的豁达与淡然，这话从她这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口中说出来，着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安陵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好像，见了很多生死？”
玉娆点了点头，一边夹菜一边说道：“从京城到宁古塔，一路的艰险难以想象。我们出发的时候五百多人，最终到宁古塔的只有二百零六人，其他的，或病死，或冻死，或自戕，有两个妇人，就是难产而死，若她们当初有你的法子，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她讲述这些时，语气平淡无波，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过往，可那话语里蕴含的沉重，却透过空气沉甸甸地压在安陵容的心间。
安陵容放下勺子，定定看着她。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玉娆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