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把脉。”
颤颤巍巍的大夫见到了灯下一个蒙面黑衣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蒙面的身影，二人身上皆有刺鼻的血腥味。
“快点！”黑衣男子紧张催促，大夫反手把灯拿过去，把脉后瞳孔微缩。
“如何？”男子沉声问。
大夫见到灯下男子的眼就犯怵，但不敢隐瞒，于是跪在地上磕头道:“恕老夫无能，这位小姐筋脉尽断，五脏六腑皆被毒物侵入，全身上下血管淤血堵塞，毒是罕见奇毒，小姐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逆天而行了。”
“给我把她身上的毒解了！”
大夫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再次道:“小姐本是有孕两月的身子，这身体已是回天乏术，少侠您准备后事吧。”
“你撒谎，她明明好好的……治不好她，你……”男子说话的声音都是苍白无力的。
“老夫不敢欺瞒，小姐怀有身孕，这母体和胎儿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救不活了。”
“怎么会，她何时怀有身孕，你全部把他们救活，听到没有。”
男子话还没有说出来，大夫猛地磕头，难得和男子对视道:“少侠若是要杀人泄愤，杀老夫一人便可，只是可惜老夫尚且未能将毕生医术授予犬子，担心这四方无钱财看病的病人频频受病痛折磨。还请少侠让老夫写下些许救治方再杀了老夫可好？”
昏暗的烛火下，那大夫头发发白，浑身补丁，身上是若有若无的药香味，他那眼神清明，炯炯有神。
男子恨铁不成钢地把剑耷拉放下，他不是没有学过简单的黄白之术，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大夫把脉的时候他也把脉，越是探究这个脉象，脸色和冷汗就会加重。
若是他杀了眼前的大夫，那他良心一点也过不去，只能看着那烛光微弱的烛台发呆。
手掌心动了动，他低头，只见怀中的人沙哑着嗓子道:“应承，带我去看一场萤火可好？”
不知何时，三人中间多了一点淡青色的荧光，毫无生气的人眼中也便多了光，那是萤火之光，渺小却灿烂。
“可以吗？”
心情低落的男子再次听到了请求，艰难扯出一个笑道:“好。”
他抬手往脸上摸了摸，仰着头，抱起怀中的女子，准备抱着人离开之际，衣袖被拉了拉，耳边是女子的低语:“诊……诊金。”
随意瞥了一眼浑身颤抖的大夫，男子把身上的金叶子袋子丢过去，说:“谢谢大夫。”
“诊金就不要了，少侠……”大夫还未说完，只觉冷风拂过，抬头时那男子和女子皆不见踪影，本以为是自己一场梦，地上却有一袋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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