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头的警告起了作用。
或是山民没有足够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
或是他们也在心虚自己做的事。
此时此刻，有了新的指挥者出现，他们会安心并听从。
他们赶紧上前，他们应该也是村民们的孩子。
虽然他们在我们面前装作不是家人，但眼神是藏不住的。
也似乎因为有了家人在身边，巴氏族人们也纷纷站起，却是一个个都紧紧抓着自家孩子的手，不敢松开。
我看向惶惶不安的巴氏人：“大家都能听懂大朝话吗？”
大家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道：“我此次前来，是为审杨建德与人牙子勾结贩卖人口案，大家若是知情，还请提供证词！”
顿时，大家都惊呆在那里。
我看向老巴头：“老巴头，你可是津关官吏？”
老巴头赶紧跪到堂前，我立刻伸手：“老巴头，本官说过，本官审案，可不跪。”
老巴头有点感动，匆匆站起：“是，我真的是津关的关吏。”
秦昭那边已经记录起来。
“真的是？”我反问。
那些士兵着急起来。
老巴头低着头：“二十年前，我就成了这里的关吏，在津关人员记录册上，是有记录的。”
“好，你可认识金大贵？”
“认识。”
“是怎么认识的？”
“回禀大人，我们清朗津关一直是一个偏远的小关口，因为都是雨林，与邻国相隔甚远，所以无论在军事还是经济位置上，都不是重要的津关，可以说，几乎是被遗忘的存在，所以驻兵也并不多，来往的商船更是少有……”
老巴头开始慢慢述说那遥远的历史。
“二十年前，忽然来了一只大商船，要从我们津关走，上面的人都长相凶相，当时杨建德大人已是我们关令，他派人上船搜查，在船上待了一会儿，就带着金大贵下船，两人有说有笑，金大贵还派人抬了一个大箱子下来……”
“大箱子？”
“杨建德大人还留那金大贵住了一晚才走，之后杨大人就像突然发了财，他让我打理津关，然后自己去广恩城，通常一去就是一两个月再回来。慢慢地，我们就知道那大箱子里，都是银子，是金大贵给杨建德的银子。”
我点点头：“那时你可知金大贵是人牙子？”
老巴头摇摇头：“那时还不知，时间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整个津关的士兵，都拿了金大贵的钱，他们在喝酒的时候说了出来，金大贵的船底，运着人，那时我们才知道，金大贵是人牙子。”
“你们没有上报吗？”
“怎么上报啊。”老巴头苦痛又难过地低下头，“我们津关偏远，杨建德一人把持，曾经的李都尉知道了真相，带一批士兵想要上报，结果被杨建德和其他士兵……”
老巴头的声音颤抖起来。
在一旁站着的巴石族人立刻惊慌起来，显然，老巴头将要说出他们害怕的真相！
“怎样？”
“给谋害了……”老巴头哭了出来，抹起了眼泪。
当时的景象，似乎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极大的阴影，让他现在擦眼泪的手，依然还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