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一辆破旧的驴车缓缓朝着城门挪来，车上满载着散发着刺鼻恶臭的粪便，在空气里肆意弥漫。
守城的卫兵远远瞧见，纷纷皱起眉头，用手紧紧捂住口鼻，满脸嫌弃。
待驴车靠近，其中一名卫兵不耐烦地挥挥手，大声嚷道：“快些走，快些走！别在这儿磨蹭，臭死了！”
赶车的老汉憨厚地咧开嘴，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说道：“官爷，不是说城里有贼人，出城都得检查吗？”
“检查你这一车粪？赶紧滚！妈的！臭死了！”
卫兵骂骂咧咧，满脸厌恶。
老汉见状，不敢再多言语，赶忙用力拍了拍拉车毛驴的屁股，嘴里吆喝着：“老伙计，咱们快些走，可别熏着官爷们了。”
毛驴吃痛，“哒哒哒”地加快了脚步，驮着粪车匆匆穿过城门。
出了城，老汉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精明，不动声色地将驴车赶到一处荒僻无人的角落。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迅速跑到车旁，伸手掀开了其中一个大桶的盖子。
只见这桶里竟没有半滴粪水，里面还蜷缩着一个人，这人正是钱二。
钱二原本神色紧张，头顶的盖子一被掀开，他瞬间露出慌乱之色。待看清是老汉，听到老汉笑着说“钱二哥，出城了。”
钱二的脸色瞬间转喜。
他迫不及待地从臭气熏天的大桶里跳出来，身上沾满了秽物，却浑然不在意，兴奋得满脸通红。
老汉在一旁搓着手，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开口：“钱二哥，您看，您这都顺利出城了，之前说的那...”
说着，他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搓动，暗示着报酬。
钱二斜睨老汉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说道：“老杨啊，钱我自然有，不过...”
话还没说完，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揪住老汉的头发，将老汉的头狠狠砸向粪车。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老汉的额头瞬间鲜血直流，脚步踉跄，整个人被砸得晕头转向，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茫然。
钱二满脸的狰狞，他可不会给老汉喘息的机会。“趁他病，要他命”，这话张周曾无数次对他说过，此刻，他将这话运用得淋漓尽致。
他再次紧紧抓住老汉的头，一次又一次地用力砸向粪车。
“砰！”
“砰！”
“砰！”
“砰！”
...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用着全身力气。
终于，钱二缓缓松开手，整个人像脱力一般，瘫倒在地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砸了多少下，只看到老汉的头颅已经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而钱二自己，浑身沾满了粪水和老汉的鲜血，狼狈不堪。
休息片刻，待体力稍有恢复，钱二强撑着爬起来，在老汉身上摸索一阵，摸出了几两散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