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铺天盖地的骂声，来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一般的笑容，他习惯性地伸手轻抚着下巴的山羊胡。
在他眼前，是一条身形庞大、令人望而生畏的巨龙。
巨龙全身覆盖着坚硬而闪烁着寒光的鳞片，可此刻，它却被一道道刻满诡异铭文的锁链紧紧束缚，动弹丝毫都不得。
更为诡异的是，这巨龙的头部，密密麻麻长满了一颗颗人的头颅。
这些头颅五官分明，神色威严，甚至还保留着各自独立的思维。
此刻，它们正纷纷朝着眼前的马大人怒目而视，破口大骂。
倘若有熟知大魏历代君王之人在场，定会惊愕地发现，这些头颅竟然与大魏千年之前的历代君王容貌一模一样。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唯有千年以前的君王头颅在这龙头之中，近千年的君王头颅却未曾出现。
许是听腻了这些骂声，马大人伸手握住身旁的一条锁链，轻轻用力一扯。
刹那间，锁链上的诡异铭文骤然亮起，发出幽蓝的光芒。
这光芒如同星火燎原，引发了连锁反应，一道道铭文沿着锁链迅速亮起，仿若一条发光的巨蟒蜿蜒而上。
这些亮起的铭文似乎蕴含着一股极其诡异且霸道的力量，使得巨龙的身躯猛地剧烈颤抖起来，带动着龙头上的一颗颗头颅也随之晃动，紧接着，便是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在山洞内回荡。
直到那些头颅声音嘶哑，连惨叫的力气都耗尽之后，马大人才缓缓松开手中的锁链。
而随着他的动作，那些明亮的铭文瞬间黯淡下来，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马大人见恢复了清静，脸上也露出满意之色，他缓缓开口说道：“今日遇到个有趣的人，他居然知晓大魏曾有豢龙使这个官职...呵，我家族先辈不惜隐姓埋名，历经数十代人的心血，才让大魏这千年来忘却护国神龙，忘却豢龙使这个官职，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知道...”
说着，马大人轻轻摇了摇头，继续道，“幸好，他不过是个附属国的使者，不足为惧...”
就在马大人说话之际，龙头之上，一个位于最顶端的头颅，从马大人出现后便一直紧闭双眼、未曾发声，此刻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颗头颅的眼眸中，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气息，仅仅一道目光，便让正滔滔不绝说话的马大人瞬间噤声。
头颅微微张嘴，缓缓开口道：“你...司马家...究竟想干什么？”
听到这话，原本还很镇定的马大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他的双眼瞬间充血，变得通红，情绪失控，他朝着那颗头颅怒吼道：“想干什么？还能想干什么！我司马家为大魏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可你呢！仅仅因为一个方士说我司马家有狼顾鹰视之相，你便抹杀我司马一族的功绩，还将我司马一族世代贬为豢龙使！！你这昏君说说，说我司马家该干些什么呢！！”
头颅眉头紧皱，沉声说道：“护国神龙乃大魏国运根本，朕将司马一族封为世代豢龙使，此乃旁人梦寐以求之事...”
马大人面容扭曲，满是狰狞之色，伸手指着高高在上的头颅，吼道：“去他妈的梦寐以求！你是怕担上杀功臣的暴君之名，不敢对我司马一族下手，便想借神龙之力来镇压我司马一族！！你当我司马一族都是愚不可及之人吗！”
“朕虽有借神龙磨砺你司马家锋芒之意，却从未起过杀你们之心...”
头颅存在的岁月太久了，久到如今仅仅说了几句话，便虚弱得很，他声音微弱，试图解释。
可马大人根本不听，他继续嘶吼道：“可你也没想到吧！竟被我司马家的先辈研究出反制这护国神龙的方法！！如今不再是神龙镇压我司马一族！而是我司马一族镇压神龙！！”
“你知道为了做到这一步，我司马家耗费了多少心血，舍弃了多少东西吗？！”
马大人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头颅上，疯狂地嘶吼着，“你刚刚说要诛我十族，可你知道吗？我司马家到如今这一脉，仅剩下我一人了！”
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他轻声喃喃道：“我司马家...早已没有十族可供你去诛灭了...”
说着，他眼角溢出两道血泪，瞪大着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龙头上的一颗颗头颅，那嘶哑的声音在山洞内久久回荡...
“等着吧...等到你们撑不住的那一天...这天，就该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