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惬意地吐出一口浓浓的雪茄烟雾——自从他的心肺完全康复后他最喜欢的动作，才悠悠开口。
“安德鲁跟你汇报了吧，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几个主要股东在最近一個星期改了主意，不打算出售或者增发可转股债券。”“我先跟你说一下一些背景性的东西，之前觉得没必要就没跟你说明。”
“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和我们纽约中央铁路公司是死对头，从南北战争时期开始就是在东海岸和纽约到中西部运输线上竞争。”
“现在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乘客运载量占到美利坚东北走廊的四分之一。”
“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拥有超过1.7亿美元的资产，铁路网长达7，000英里，合并了大大小小超过500家铁路公司。”
“他们最近三四年经营出了比较大的问题，原因在于跟石油大王罗克菲拿闹翻。”
“最初罗克菲拿与宾夕法利亚铁路公司谈判，以给出巨额的石油运输订单作为条件，拿到了半价的运输折扣。”
“因为这个巨大的订单，宾夕法利亚铁路不得不大肆扩张其石油运力来完成这个合同，但不久之后，他们就发现给罗克菲拿的运费价格已经不足以支付他们的成本了，这可能导致公司破产，他们不得不违约提高给他的火车运费价格。”
“罗克菲拿取消合同，自己建输油管道，然后连接到其他铁路公司的轨道上，宾夕法尼亚铁路最终失去了他这个最大的客户和主要的收入来源，但扩张后的石油运力摆在那没办法消化。”
“1877年，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在石油运输业务的全面衰退后做出决定——自己开炼油厂，自己生产石油自己运，以保证火车运力不会被浪费。”
“罗克菲拿低价倾销他的石油产品来打击铁路公司，这导致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濒临破产，连工人的工资也没有办法支付，最后引发了全美范围的铁路工人大罢工。”
“最后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没办法，以340万美元的低价出售了他们的炼油厂给罗克菲拿，然后还是以半价帮他运输石油——亏本。”
“所以这几年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利润微薄，他们几个股东就有了套现离场享受生活的想法。”
“所以我们两家公司虽然是死对头，但是我去出价的时候同样受到欢迎，毕竟有人争抢他们才能卖高价。”
“经过几轮磋商之后，他们大部分股东对我们的最新出价都比较满意，但是最近他们突然又不想卖了。”
“我了解过后才知道跟亚格布西弗和他的背后的卢塞尔家族有很大关系。”
“罗克菲拿当时垄断石油的资金就来自于卢塞尔家族的支持，他们又是同一个族裔，那几个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股东也是在亚格布和罗克菲拿的共同影响下才动了套现离场的念头。”
“应该是卢塞尔家族想整合美利坚的铁路产业。”
“现在亚格布西弗被你狙击，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他们应该反过来施加了影响，让宾铁公司的几大股东变卦。”
“他们拒绝我们的理由是两家公司的管理结构大有不同：在宾州铁路公司，部门是根据地区划分的；而在纽约中央铁路公司，部门则根据职能划分，所以合并后很可能1+1<1。”
威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狠狠吸了一口帕塔加斯来发泄自己的闷气。
亨利也非常理解亚格布和卢塞尔家族的做法，毕竟他们相当于辛辛苦苦筹划了上十年的吞并计划却被亨利横插一脚来摘桃子。
这些银行家根本不靠铁路赚钱，他们依托庞大的铁路系统通过组织、操纵市场价格，在金融市场上获得巨额利润才是关键和追求。
这是亨利金融控股公司的安德鲁总裁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