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县，福记钱庄。
看着摆在柜台上面，装满了黄灿灿金条的箱子，钱庄掌柜不由地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忍不住问道：“贵客，这些金子全部兑换成金票吗？”
福记是大乾最大的钱庄，分号遍布天下，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县城和府城。
所发行的银票和金票一直以安全可靠、信誉卓著而闻名。
不但通行整个大乾，甚至在域外都有大量的流通。
作为庆安分号的掌柜，他见过的豪客形形色色数不胜数。
可直接拎着一箱金子来兑换金票的客人，还真没有见过多少位。
主要是站在柜台前面的这位，穿着朴素脸色黝黑，看起来完全是位落魄的江湖客。
根本不像是能拿出千金来的富翁。
江湖客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是的。”
“请您稍等片刻。”
钱庄掌柜毕竟见多识广，很快收敛起内心的疑惑和好奇。
按照规程开始操作。
一根根金条从箱子里取出来，分别过秤计重，再用大剪刀剪开加以检验。
旁边的伙计算盘拨得飞快，劈哩啪啦作响。
钱庄掌柜完成最后的统计：“贵客，您的金子总共一千一百五十两，全部为足金，请问全部兑换成金票吗？”
江湖客点点头：“没错，我需要十一张百两的，一张五十两的。”
不多时，这位江湖客带着十二张金票离开了钱庄。
掌柜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扭头吩咐道：“把所有的金子存入密库。”
伙计领命而去。
钱庄掌柜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此时此刻的江湖客，沿着长街一路出了城门。
很快将县城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直至来到无人的所在。
他扯下黏在下巴上的胡须，又擦去涂抹在脸上的油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正是张远！
昨天他在飞雁泊附近发现了一艘沉船，并且在里面找到了一箱金条。
今天张远就带着这箱黄金来到庆安县兑换金票。
金条份量重又很扎眼，使用起来相当的不方便，远远比不上等价的金票。
万一他要跑路的话，带十几张金票可比一箱黄金要容易很多。
虽然说福记钱庄几百年响当当的信誉保证，可出于谨慎安全，张远特意跑来庆安兑换，而且还做了简单的易容。
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来到庆安。
上回张远登门踢馆击毙了庆安之虎赵荣斌。
现在想想恍如昨日！
他一路疾行来到一条野河边，很快自芦苇丛里摇出了一艘乌篷小船。
这条小河是天马河的支流之一。
张远摇船向西原路返回，于傍晚时分进入了天马河。
再顺流而下抵达鲸堡。
一天之内，他往返数百里，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至于刚刚入手的这些金票，张远打算全部存起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怒鲸帮这条大船未必能一直坐下去。
别看现在的张远在临河分舵里风光无限。
可他的心里始终都有一种不安定感。
或者说危机感。
为了以防万一，必须给自己准备些后路。
就算用不上，那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