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仁皱了皱眉，忍不住插话：“可他再有野心，也不敢直接挑战皇室吧？国民忠诚在您手里。他能做什么？”
天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凝视着庭院中那棵樱树。
花瓣在风中飘零，落在青石小径上。
他转过身，脸上的疲惫似乎更深了几分。
“忠诚？”
“国民的忠诚是脆弱的，礼仁。经济崩溃的时候，忠诚会变成怨恨；权力更迭的时候，忠诚会变成背叛。藤井凉介比你更懂得这一点。他在玩一场更大的游戏，而我们…”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礼仁，“我们还站在棋盘之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礼仁的脸色微微一变，喉咙动了动，却没敢接话。
他知道父亲一旦用这种语气说话，就意味着争辩毫无意义。
天皇的目光重新落回书案上的密报，像是想从中找出某种答案。
“够了。”
天皇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你下去吧。我需要一个人想想。”
礼仁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只是低头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低沉的闷响。
御书房内，只剩下天皇一人。
他拿起那封密报，重新展开。
密报的内容并不长，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冷意。
藤井凉介的名字反复出现。
天皇的目光停在最后一行。
“疑似银秩兄弟会的代言人。”
“银秩兄弟会…”
天皇喃喃自语。
礼仁走出御书房，木门在他身后合上的那一刻，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沉重压在胸口。
庭院里的樱花依旧在风中飘零，粉白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仿佛在嘲笑他刚才的沉默。
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灰蒙蒙的云层低垂，像是要将整个东京吞没。
他53岁了，头发早已夹杂了银丝。
作为皇太子，他习惯了在父亲的威严下低头，习惯了将自己的想法藏在沉默背后。
礼仁缓步走下石阶，侍从远远地跟在后面，不敢靠近。
他没有立刻离开皇居，而是绕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那里有一座小小的神社，供奉着皇室的祖先。
他站在神社前，双手合十，闭上眼，却发现自己连一句祷告都说不出口。
“父亲还活着……”
他在心里默念，声音却带着一丝苦涩，“可我已经53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