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心中一松，却没露出来，只是点点头，声音依旧冷静：“路上有敌人没？”
刘三喘着粗气，摇头：“没看到哨兵，也没听到枪声。不过……雨太大，远处看不清楚。”
秦苍眼里闪过一丝厉光。他明白，这种天气，敌人同样不敢轻易外出巡逻，这正是他们的机会。
他转身，看着那些瑟缩在雨中、脸上写满疲惫却依然握紧武器的兄弟们，心头一紧，却仍旧平静地开口：“都听着！三分钟整队，准备出发！按小虎给的路线，刘三带路，老杨断后。动作快！”
话音未落，兄弟们已经开始动作了。即便手脚麻木、衣服湿透，每一个人还是在雨夜中咬牙坚持，像一根根即将折断但还在硬撑着的芦苇。
小虎被老杨拉起来，腿脚一软差点又跌回去，但他咬着牙，倔强地站直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后腿了。
秦苍走过来，拍了拍小虎的肩膀，低声说：“待会跟着我，别乱跑。”
小虎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雨水打湿却异常坚定的笑容：“明白，老秦。”
秦苍看着他，心里忽然一阵刺痛。这种年纪，本该是追逐梦想、无忧无虑的年岁，却在泥水与硝烟中提前长大。他压下心头的情绪，声音低沉：“记住，命最重要，能活着出去，才有机会再打回来。”
小虎狠狠点头，眼神一片清明。
秦苍挥了挥手，队伍像一条静默的长龙，顺着刘三指引的方向，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夜色深处。
雨夜里，只剩下泥水哗哗的声音，和心跳在胸腔里咚咚敲击的回音。
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这一夜，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并肩而行。但没有人退缩。
黑暗中，秦苍低声喝道：“走！”
秦苍走在前列，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雨渐渐小了些，但林间弥漫着的雾气却更重了，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幽灵，把四周的视线压得只剩下短短几米远。他知道，他们正在靠近敌人的外围巡逻区，危险如影随形。
忽然，远处草丛里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窸窣声，细碎却异常刺耳。秦苍顿住脚步，举起了左手，示意全队停止。
一时间，整个小队仿佛冻结了，每个人屏住呼吸，只剩下雨滴沿着树叶滴落的声音，清晰而尖锐。
小虎站在秦苍身后，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刀柄，心脏怦怦直跳。他的直觉告诉他，前方，不对劲。
秦苍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片草丛。
几个呼吸之后，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雾气中冲了出来，浑身湿透，脸上带着惊恐与疲惫。他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军装，但那狼狈的姿态，让人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自己人。
是张二狗，小队里负责侦查的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