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低姿态，挤出一点笑：“先生不好意思，我还得给其他客人送酒，失陪了。”
“你个小婊砸，别给脸不要脸，大爷我今儿就看上你了，你就直接报个价，让爷舒服了，我给你双倍，不，十倍。”
她不想理会这人的污言秽语，刚跨出去一步，便被一股力道强行拽了回来，托盘里的红酒滑落，直接砸碎在男人脚边。
卢艺杉瞳孔瞬间放大，看着脚下一滩血红的液体，整个人陷入了呆滞和震惊，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酒她赔不起，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男人被溅了一脚的红酒，裤子和皮鞋都遭了殃，他气得一把扯过卢艺杉的头发：“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和鞋子多贵吗？你赔得起吗？”
嘈杂的争吵引来周围人的视线，跟着男人一起来的朋友劝说道：“黄总消消气，千万别冲动，你就算要教育不懂事的小姑娘，也该注意场合。”
至今为止，还没人敢在嘿店闹事。
原本火冒三丈的男人立刻收敛了语气，仍旧是不肯放过她：“我这衣服裤子全是高级定制，鞋子也是，看你这副穷酸样，就算你陪老子一晚上，我也只能给你抹个零头，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男人这副姿态，明显是不打算放过她，甚至还想趁机敲竹杠，周围的好些人都对这小女生的遭遇表示同情，但谁也不敢出面。
大家都是来这地方消遣娱乐的，能进嘿店消费的人都是各地有钱有势有背景的，谁也不想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去触霉头。
卢艺杉皱着眉，表情冷漠，反正她的人生已经在谷底深渊了，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她眼里的震惊和慌乱逐渐淡去，目光变得平静，她慢慢蹲下身体，从脚下一滩血红的液体中捡起一块破碎的玻璃。
她握紧玻璃片，鲜血从手心渗出，男人被她这副模样吓到：“你...你想干嘛？赔不起就想杀人吗？你觉得嘿店这地方轮得到你发疯放肆。”
“你不是让我赔钱？”卢艺杉将沾满鲜血的玻璃片递给他，不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想要，拿去。”
站在二楼的林一然，将少女眼底的一片死寂和决绝看得很清楚，她这个同学难道是什么衰神体质，怎么到哪儿都有人找她的茬，还每次都被她碰上。
真不知道是她倒霉，还是自己倒霉。
林一然斜着目光看向申朗，精致的五官看不出任何情绪：“申朗。”
“是，大小姐。”申朗立刻弯腰候命。
她的视线移到楼下的卢艺杉身上：“如果有一天你身处这样的境地，你希望我怎么做？”
申朗凝眉沉思，他侧眸看了眼楼下的少女，卢艺杉他自然是认识的，这份工作还是他给安排的。
思索两秒后，申朗自信开麦：“首先，我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遇。其次，即便遇上了我也会想办法自己解决，绝不给大小姐您添麻烦。”
听了他的话，林一然无语地深呼吸一口气，嫌弃地瞥他一眼：“你这一马平川的脑回路，愣是一点弯不转。”
申朗：“......”
他刚才的回答难道有bug？
林一然转身上楼，声音浅淡：“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你要是连自己人都护不住，我还指望你做些什么，我手底下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申朗意识到她话里的意味，立马正色：“申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