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君并不知道君霄尘之后做的一切。
天光大亮，一夜未曾合眼的许君君检查万小皇帝伤口愈合程度，直接让卫东护送小皇帝回到原先寝宫。
昨夜，亲卫虽将冷宫彻底打扫一遍，可常年积累的破败，仍旧不利病人居住。
卫东派人去禀告君霄尘，立刻下去仔细准备。
半个时辰后带着人，在许君君指挥下，卫东派人将小皇帝送回寝宫。
小皇帝被卫东抱到床上，许君君检查伤处没有渗血，才松了一口气。
一切安排好，小皇帝寝宫伺候的宫女太监全被清了出去，许君君坐到一旁，看着小皇帝青白灰暗的脸愣愣出神。
君霄尘离开了一整日，他再次回来，金轮西坠，夕光铺洒整座皇宫。
许君君一整日都在小皇帝寝殿没有离开，卫东将汤药送来，许君君亲手给小皇帝喂药。
药汁苦涩难咽，小皇帝哪怕昏迷都不怎么吞，许君君用帕子擦去小皇帝嘴角流出的药汁，皱着眉让卫东上前捏开小皇帝嘴直接往里灌。
许君君没什么经验，半碗药喂下去，小皇帝呛出一半，忙活半天，一整碗药下来，小皇帝撑死喝了三分之一。
卫东看许君君脸色发黑，犹豫问道：
“许姑娘，属下让他们再送一碗药来？”
许君君盯着袖口沾上的汤药，放下药碗：
“再送一份吧。”
就算药效不理想，也得喝才行。
否则，凭小皇帝身体，能不能撑到醒来都难说。
卫东点头快步而去，很快端着一碗药迅速折返。
他刚到寝殿殿外，却碰见刚刚回来的君霄尘。
“主子。”
卫东后退一步，端着药行礼。
君霄尘嗯了声，看向他手中托盘：
“皇上还没喝药？”
卫东恭敬回禀：
“回主子，许姑娘正给皇上喂药，只是洒了些，便让属下又送一碗过来。”
君霄尘点头，接过卫东托盘中药碗：
“你下去吧。”
“是，主子。”
卫东收下托盘退出寝殿，君霄尘端着药碗走进殿中。
药汁泼在身上，黏腻不适，殿内备了温水，许君君浸湿帕子扭干，擦了擦手腕被药汁泼到的地方。
垂着眸，许君君擦得认真，眼前却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男人身上熟悉龙涎香笼罩周围，许君君抬头，坠入男人沉静眸光中。
“怎回来这么早？
你们天启那些老臣没为难你？”
接过男人手中药碗，许君君边往龙床走，边开口询问。
“他们的想法跟意见，我都不会在意。
何来为难一说。”
君霄尘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音色稳定令人心安。
许君君回头瞅他一眼，对他这自信发言，不置可否。
让君霄尘替代卫东动作，许君君又勉强给小皇帝灌了半碗汤药下去。
药一喂完，许君君清理身上沾染的药汤，君霄尘站在她身后，拧眉开口：
“君儿，皇上何时能醒来？”
许君君擦手的动作一顿，失落摇头：
“我也不知道。
可能今晚，可能明晚，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许君君给不了确定答案，就如她不确定，清醒跟死亡，哪一个会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