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的生活。”玄凌微微闭上双眼，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重。她的语气仿佛在将某种无法承受的东西缓缓放下。接着她继续道：“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很多真相，接下来的路你需要自己去探索，去成长。你可以忽视我这个母亲，忽视过去。忽视那些泡沫般的假象。”
话音未落，玄凌缓缓睁开了眼睛，并且微微别过了头，好像在躲闪着夜凌的目光。那一瞬间，她看起来无比孤独，而又无法释怀。她的眼神冷漠，却隐含着一种深深的痛苦与无奈。
夜凌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母亲眼中的冷漠和决绝让她几乎感到窒息。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似乎变得凝重无比。夜凌紧抿着嘴唇，眼中的红色渐渐扩散，眼底的怒火和悲伤交织成一片，但她依旧没有打破这份沉寂。
良久，夜凌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既然是您自己的选择，我会尊重。可是，我希望您能回答我最后的一个问题。”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您知道——”
“我不知道。”玄凌几乎是在夜凌的话语未落的瞬间，便打断了她。她的语速很快，甚至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回避什么似的。那一刻，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像是怕某种不愿面对的真相会被夜凌揭开。
夜凌愣住，眼前的母亲似乎依旧在隐藏些什么，这种回避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不过她的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没有继续追问。
“呵……”夜凌低声一笑，转身离开了。她的步伐有些沉重，背影显得孤单而决绝，仿佛背负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快速转身，迈步离开了。随着她的离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沉寂，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声响。
她步伐急促，但内心的波动却越来越剧烈。直到她走到城堡的大门口，那个曾经让她感到一丝安全的地方，她的步伐停了下来，双眸也在那一瞬间变回了黑色。站在门口，夜凌的双眸骤然变得空洞，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模糊，只有那片黑暗在吞噬她的理智。
她几乎感觉不到脚下的地面，只是双手撑住了自己的双腿，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阵剧痛，那股深深的空虚感像一把利刃刺进了她的胸口。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要支撑不住，那个曾经抚养她长大的家人，那个给予她一切温暖的亲人，近几日里却全部离她而去。那股失去亲人的痛苦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几乎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
“我还活着。”夜凌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觉的颤抖。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依然活着。那种虚弱的感觉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但她知道，如果此刻倒下，她将永远失去一切。
脑海中，那个‘白玄止’的影像突然浮现，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夜凌清晰地记得与她达成契约时的情景，那时，‘白玄止’的眼中充满了冷酷和算计，像一只无情的捕猎者盯着猎物。“杀掉现任黜逐之地的领主？”夜凌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那句命令回荡在她耳边，仿佛还在对她发出召唤。然而，现在的她，面对那些未知的神族，成功的几率到底有几分？她不禁心生疑惑，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冲动，轻易地答应了那个疯子的契约？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夜凌的思绪，脚步声缓缓逼近，几乎不带任何声响。夜凌的警觉性立即升起，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她看清了来人，是蛇王。虽然她还不知道蛇王的具体名字，但她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却异常深刻，尤其是她那双充满神秘的绿色眼眸，仿佛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让人忍不住想一直盯着她看，沉溺其中。
蛇王走近时，她的步伐从容，周围的空气也仿佛随着她的气息微微波动。她的目光柔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深意。“夜凌，是你，”她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一丝轻微的笑意，“你姐姐在吗？”这话一出口，夜凌的心瞬间紧绷，眼神骤然一冷。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知道她和姐姐的关系？
夜凌的警惕心立刻爆发，她的身体微微后撤，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她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是微微蹙起眉，保持着距离。“你怎么知道这些？”她的声音冷冽，却又不失镇定。
蛇王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惊讶夜凌的反应，绿色的眼眸透出一股似笑非笑的意味，“我不会忘记所有我见过的人，恰好，我见过你。”她说话的语气轻松自如，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不用紧张，玄青是我的朋友，我来……”
“她不在。”夜凌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平淡，却透着一种决绝的冷意，“我也不知道她具体去了哪里，您可以回了。”她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冷冷地抛下这些话后，夜凌转身便要离开。她并不想再与这个女人纠缠，心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然而，蛇王并未如夜凌预想的那样退去。她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没有离开夜凌，似乎并不急于离去。她的双眸深邃，仿佛能看到夜凌内心的挣扎和不安，但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安静地站着，默默等待。夜凌并未回头，而是加快了步伐，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好吧，那，多谢了。”姬澈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如果你在狼族不开心的话，或许可以考虑来我这里。狼族现在给你的，我可以出五倍多的条件。”她话语中的提议并不急促，但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轻视的自信，仿佛这不过是她的轻松一笔交易。
夜凌的步伐微微停顿，她不自觉地抬起头，重新审视着姬澈。眼前的蛇王依旧挺拔高挑，气质优雅而冷峻，仿佛她的每一个字句，都能够掷地有声，带着强烈的影响力。夜凌的心头有些波动，但她依然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姬澈。那一刻，她知道，这个女人的提议并非简单的邀请，而是一种深思熟虑的交换。
然而，姬澈的话语并未就此停下，仿佛预料到夜凌的犹豫，她接着补充道：“此条件长期有效。”她的语气依然平静，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可反驳的决心。她的目光依旧专注，似乎是在等着夜凌的回应，而这一句话，无疑是最后的压轴之言。
夜凌的心中微微一震，虽然惊讶于姬澈的真诚与坚持，但她也清楚地知道，眼前的选择并不简单。她的心绪纷乱，许多念头在脑海中交织，然而，她依旧没有开口拒绝。此刻，站在姬澈面前，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没有一个完美的拒绝理由，夜凌只得郑重地抱了抱拳，作了一个恭敬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