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上跟张日山谈什么条件了。
心念电转,胖子不是个冒失的人,他看着粗犷,其实心细眼毒,做什么都心中有数,但凡动用炸药说明他那边的局面已经相当危急。
怎么会呢,他身边有张海客,有张有药,对面三个人还有两个被小哥收拾过。那个装了铁手的都未必是张海客的对手,何况他们还有张有药,最擅长救死扶伤,这样论起来倒不一定是对面造反,应该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形。
我心中一动,跟闷油瓶交换个眼神,闷油瓶拉上我,“走。”
张日山抬头看我们,他这一会失血不少,脸色都发白了。
我跟他招手,“抱歉,我们先去看看胖子那边,你先坚持一会。我们回头再谈。”
张日山哎一声,“……这就走了?条件呢?你快说来听听。”
“那你还要跟这玩意儿死磕么,那边都上炸药了,耽误不得,对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可以当作信物?”
张日山妥协了,“说条件,我跟你走。”
我和闷油瓶走到他上方平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陨石在哪?”
张日山仰起头看我,眼神很复杂,掐住菌丝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你们要陨石做什么?这东西不是张家的。”
我冲他呵呵一笑,“有用。”
“你先告诉我,你们要陨石做什么?”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既然小哥想要,那就一定要拿到手,或许是冲着陨石里存取的信息吧,再加上火珠,和能读取信息的原石,三件套齐了。
“不能。”
张日山叹口气,看向闷油瓶,“族长,你不记得了,那东西是个大凶之物,逢之有难,见其不祥,佛爷费尽心思才借京城地气镇压在这里,要擅动恐遭恶戾,横生事端。”
原来佛爷把它安置在这是打的这个主意,可谓一举两得,既可借四九城地脉崔嵬生出的帝王之气压制陨石勾动人心的幻象,又可借此物保新月饭店一时太平。但为什么要把陨石千里迢迢运来京城呢,放在远处不为人知的深山不更稳妥?
我回头觑一眼闷油瓶,他听完张日山的话依旧无动于衷,看着决心已定,绝不动摇。
于是我笑了,“圣贤不能开愚夫之惑,鬼神不能正人事之戾,吉凶但在人心,祸福惟人自招,跟块陨石有什么关系,若论起来只怕人这东西比陨石还要凶恶的多。”
它再凶又能凶的过火珠么?火珠牙口好到能把原石生吞了。
“你行事倒有几分佛爷和八爷之遗风。”
张日山叹口气,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他收回手,白色菌丝带着血迹落在地上,就近蔓延进一个山洞里,逃也似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