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散落在两人脚边,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你听谁说的,那六六粉可是毒药,杀虫用的,怎么能往伤口上罨?把人毒死了怎么办?就算没钱找医生,也不能用六六粉,比如说用盐、艾草或者是牙膏都可以消炎的!”
吴浩传用沾满泥浆的手抹了把脸,将额前的碎发压得更加脏乱,声音里带着笃定:
“没事的!有人用过,说特别好用,不仅不会发炎,收口还快!”
刘玉娥转身拿来牙膏。
想到被关在收容所的儿子,她的眼眶突然发酸,手中的牙膏掉落在地:
“我才不会相信!万一把你毒死了,我怎么办,儿子还被关着,没放出来,我一个人怎么活!”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给你用牙膏消一下炎,然后用干净的白布包一下,外面包一张塑料皮子,然后再穿一只破球鞋,这样你虽然不能整田了,但是坐在租亩子拔秧应该没问题!”
吴浩传担忧道∶
“只怕这是你一厢情愿安排的,老伯老娘,肯定不会同意让我干这么轻松的活!”
他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二老严厉拒绝的模样。
刘玉娥不太相信∶
“你的脚都这样了,我不相信他们真能狠心再让你干重活!你可是他们的女婿啊!”
她微微仰起头,脸上写满了不以为然,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和笃定,似乎认定了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吴浩传一脸苦笑没再吭声。
他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弧度,垂下眼睑,眼中黯淡无光,仿佛已经预见了无法改变的结局,默默承受着这份无力感。
刘玉娥也不再言语,端来一盆清水,那盆水在她手中轻轻晃动,泛起层层涟漪。
她先小心翼翼地把吴浩传腿上、脚上的泥污清洗干净,指尖轻柔地拂过他粗糙的皮肤,动作像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清洗完,她又找来备用好的白布,和剪刀,剪刀在她手中泛着冷冽的光。
她轻轻解开缠在吴浩传脚背上的裤腰带,就在那一瞬间,鲜血立马从伤口处汹涌而出,如同一股红色的小喷泉。
吓得刘玉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赶紧用干净布条,快速清洗上下伤口的泥汚,动作又急又稳!
随后迅速涂上牙膏,白色的牙膏在红色的伤口上晕开,接着再用布条紧紧的裹住伤口,一圈又一圈,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安和疼痛都隔绝在外。
又找来一块完好的薄膜皮子,仔细地包在吴浩传的脚上,紧接着又拎了一双破球鞋,轻轻地给吴浩传穿了起来,生怕弄疼了他。
做完这些,刘玉娥才如释重负的拍了拍手∶
“好了!这样你在田里拔秧的时候,你的脚就不会受水浸泡,遭到感染!等晚上回来时候我再给你换一下牙膏!现在感觉疼痛,有没有减轻一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腰,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期待。
吴浩传点了点头∶
“感觉舒服多了!刚开始疼的心都要落了!”
他抬起头,望向刘玉娥,眼中满是感激,原本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