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捂着腰部，脸上的表情痛苦的有些扭曲。
每一次腰部的抽痛都让她发出痛苦的低吟，她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汗水浸湿了鬓发，由于缺氧，她的嘴唇开始发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依旧无法缓解身体的剧痛。
最后的最后。
她平躺在床上，上衣被撩起，腹部袒露。
原本应该是光滑细腻的肌肤，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妊娠纹。
像是一道道丑陋的疤痕，深深嵌入她的肌肤，有的地方还微微泛红，仿佛在诉说着孕期的种种不堪与折磨。
病床被鲜血浸染，她的身体也被鲜血覆盖，头发凌乱地贴在满是汗水的脸上。
她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神里满是疲惫与痛苦，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那是……
生产后的剧痛在肆虐……
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微微张开，却已无力发出声音，只能在这一片血腥与痛苦中，艰难地喘息着。
仿佛生命的烛光在风中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望着这些照片和视频，眼底瞬间猩红一片，心中的自责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她身边。
他刚要起身，忽地那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只有简短却不容置疑的三个字。
【接电话。】
几乎同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手有些颤抖，按下了接听。
“我是…叶卿风。”
“我觉得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那些视频，那些照片……”
“不过是她所承受痛苦中的一小部分。”
他顿了顿，就连平常温润的嗓音都有些颤抖。
“他…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
“在……”
“所有人都极力劝她，要把他打掉的时候……”
“就因为她说……”
“那是…唯一和你有关的东西……”
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甚至尾音都染上了几分哽咽。
霍御宸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脑海中满是她倔强又脆弱的模样。
电话那边的声音在抖……
这边男人的手在抖……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骇人的有些可怕……
“孕晚期胎盘早剥，凝血障碍，被迫剖宫产……”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为了保住和你的孩子，她强撑着把他生了下来……”
叶卿风顿了顿，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霍御宸。”
“我不求她能再待在我的身边。”
“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呼吸有些沉重，像是早已沉浸在无尽的悔恨之中。
良久，他沙哑着开了口。
“什…么？”
叶卿风握紧了收在另一侧的手，像是下了狠心。
“让她再怀孕。”
“即使不愿意，也必须让她怀孕。”
“那是目前……”
“唯一能救她的办法。”
“怀暮暮的时候，她体内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抗体。”
“在胚胎发育过程中，这些基因被激活，促使胎儿的细胞大量合成一种更为高效的解毒物质。”
“这种物质不仅能够分解她体内残留的药剂成分，还能刺激母体受损细胞的再生与修复机制。”
“随着孕期的推进，她原本衰竭的器官开始好转，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向着健康的方向发展。”
“但是后来她早产，所有的指标都在下降。”
“所以，如果新胎儿体内的某些基因片段与首次胎儿的相似或是延续，那么她的身体……”
“就有好转的可能。”
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指尖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这些，她从来没有过告诉你……”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有活下去的可能……”
“她回去找你……”
“百分之九十的原因……”
“是因为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