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周祗冷冷开口，谢方宁很少见他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情绪。
老头道：“这是小镇边李家的大女儿李送送，去年他们家运气好抽签抽到了，把家里的那个屎尿都控制不了的老太婆送去了林子里。那个李送送就是那天没了的。”
“没了？”周祗重复了一遍，“什么意思？死了？”
“对啊，被狼开膛剖肚，场面血腥得很！”老头绘声绘色开口。
周祗皱眉：“千真万确？”
“那是当然！”老头眉一挑，“你别看我年纪大了，但这件事我记得可清楚了！那日，李家把老太婆送去林子里后就突然说要办丧事！你们也知道的，去了林子里多半也活不下来了，提前办丧事也正常的。他们喊了好几个鼓吹手，敲锣打鼓吹唢呐，大办酒席，大家吃得开开心心的。我那日还分到了一碗肉羹呢！”说着说着，他竟是回忆起来了一般，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要我说啊，他家那日可热闹了！比旁人结喜宴都要热闹呢！那碗肉羹也美味极了……”
周祗手一用力，老头被刺痛，忙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我要听的不是什么美味肉羹，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啊啊……”老头叫了两声，却见周祗丝毫不为所动，只能尴尬地咳嗽两声，然后才道，“那日不是办喜宴……哦不是，丧礼嘛。李家的那个媳妇就大发善心让家里的大女儿也就是李送送去给林子里的老太婆送碗吃的，又是白面馒头又是甜粥的，可丰盛了。可惜的是，直到晚间，那李送送都没回来。李家的夫妇就贴了个小告示，要找她……我是那日误入那边的林子里，瞧见了李送送的尸体。”
“尸体什么样子？”周祗问道。
“就是被开膛剖肚啊，哦，我记得她这里好像有个红点，还怪大的呢。”老头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她当时穿了什么衣服？”周祗继续问道。
“红色兜帽衫。”大概是特征实在明显，老头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回答出了这个答案。
“她跟老人关系如何？”
“挺好的，她一直对老太婆很关心。不过……”老头想了想才又开口道，“她似乎偷听到了什么秘密，那天送餐的时候表情很凝重的。”
周祗沉思了片刻，而后收回了匕首，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匕首刀刃上的血迹，擦得锃光发亮之后才放进刀鞘之中然后塞进口袋：“滚吧。”
本想捞口吃的的老头见没占到便宜，小声骂骂咧咧地走了，边走还边回头去看二人。见周祗冷着脸瞪着他，他吓得瑟缩了肩膀，拄着拐棍就一瘸一拐地跑了。
“哼。”周祗冷哼一声，而后才道，“喜丧。”
“什么？”谢方宁转身去看周祗，没听清楚他刚刚说了什么。
“喜丧，那场丧礼是喜丧。”周祗深吸了一口气，他微微抬眸看向森林的方向，“连乞丐都能喝上肉羹，老太太却只能吃馒头，还说丰盛……谢方宁，你说，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