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谨将一条蜈蚣丢出去。
“多谢哥哥,”裴诗景松了口气,“方才我差点被吓死了。”
裴怀谨看向温嘉月,问:“月儿有没有事?”
裴诗景笑容微僵。
温嘉月没有回答,坐在圆凳上托腮望向窗外。
“月儿?”裴怀谨坚持不懈地唤她。
只要她不理他,他便会一直问下去。
温嘉月只好开口:“我没事。”
裴怀谨颔首道:“那就好,若是再有蚊虫,我可以与你们交换客房。”
他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裴诗景抿唇坐在温嘉月对面,阻挡了她的视野,迫使她望向她。
温嘉月问:“怎么了?”
裴诗景没有说话,只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温嘉月。
温嘉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黛眉微蹙。
裴诗景也学着她的模样蹙了下眉,却总觉得自已是在东施效颦。
她失落地问:“月儿姐姐,哥哥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的长相和气质不够温婉端庄?”
人人都说她娇俏可爱,她也喜欢这样的自已,可是现在却总觉得不自信。
如果她长得再高一些,如果她的身形再纤细一些,如果她的圆脸变成鹅蛋脸……
如果哥哥喜欢她,该有多好。
“不是这样的,”温嘉月轻声道,“你越是迎合,他便越对你不屑一顾。”
正如上辈子的她,面对沈弗寒时总是委曲求全,几乎没有自我。
“可是他不喜欢原本的我,”裴诗景苦恼道,“他只喜欢你,只要你在,他连一眼都不会施舍给我。”
温嘉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她,只好保持沉默。
幸好裴诗景也没有非要求个答案,一脸颓丧地躺床上去了。
温嘉月重新望向窗外,沉思着自已的事。
这几日,裴怀谨一直保持着一日宿在野外,一日宿在客栈的规律。
每次离开之前,她都会让裴诗景塞个东西,以期流通出去,被沈弗寒发现。
她默默地想,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她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耳珰若是丢了,过于明显,发簪也没剩几支,不能再藏了。
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出能代表她身份的物件,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若是查到这里之后线索断了,沈弗寒想找也有心无力。
温嘉月苦思冥想,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客房隔壁,有人敲门。
听出是梁叔的声音,裴怀谨让他进来。
“主子,打听清楚了,那些人确实是昌远镖局的人,姓宋的黑脸汉子就是镖主,他的娘子也跟着走镖,手底下有二三十人,都是宜州人。”
裴怀谨皱了下眉,宜州人?宋氏?
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号,脑海中有模糊的印象。
不过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耗费心神不值得,裴怀谨没放在心上,问:“他们要去哪里?”
梁叔道:“这次走镖,是要往扬州送些货物,具体是什么还没打听清楚,主子可要继续打探下去?”
裴怀谨摇摇头,又确认了一遍:“他们也去扬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