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昭昭醒了。
沈弗寒正坐在她身边看书,见她睁开眼睛,连呼吸也忍不住放轻了。
万一女儿又哭,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昭昭环顾四周,视线落在爹爹脸上。
“爹爹,娘亲呢?”
“娘亲在回家的路上了,”沈弗寒哄她道,“到时候昭昭就能见到她了。”
昭昭没有说话,小眉头紧紧皱着。
方才她做梦了,梦见娘亲抱住她亲了好久,她很高兴,醒来之后,娘亲却不见了。
可惜她还说不出这么完整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怀里抱着的衣裳。
这件就是梦里娘亲穿的那件。
她爬起来,将衣裳紧紧抱在怀里,迷茫地看向周围,娘亲是藏起来了吗?
沈弗寒问:“昭昭,你饿不饿?”
昭昭点点头。
沈弗寒掀开被子,道:“爹爹带你去用膳,晚上和爹爹睡好不好?”
昭昭继续点头,任由爹爹牵着,乖巧地往外走去。
走出内室,她回头看了一眼搁在床榻上的娘亲的衣裳。
娘亲肯定是在与她捉迷藏。
只要她听爹爹的话,睡醒之后,娘亲肯定就在了吧?
昭昭扬起笑容,迫不及待地走出门去。
虽然不太明白昭昭为何忽然心情好了,但是沈弗寒乐见其成。
他不想让女儿陷入悲伤的情绪中难以自拔,他一个人难过便好。
亲自喂昭昭吃过饭,沈弗寒这才开始用膳。
吃到一半,吴侍卫又来了一趟。
沈弗寒立刻放下筷子,问:“可有进展?”
吴侍卫惭愧道:“回禀侯爷,那人太过狡猾,被他察觉之后跑了,不过属下们已经知晓他身边跟着四个属下,而且还抓到一个,只是……他当即便咬舌自尽了,请侯爷责罚。”
“看来是裴怀谨的人,”沈弗寒看到一丝希望,“安排下去,严守城门,调动所有侍卫去查剩余四人的下落,切记要留活口。”
“是!”
沈弗寒静坐了片刻,将翻涌的心绪压下去,继续用膳。
填饱肚子,他便带昭昭回了房,准备歇息。
眼看着就要有阿月的下落了,他必须尽快养好身子,亲自去找她。
翌日一早,沈弗寒用过早膳,哪怕不困,依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临近晌午,钱老前来诊治。
“看来侯爷昨晚休息的很好,”他暗暗点头,“脉象稳健了不少。”
沈弗寒问:“若是我每日都这样休息,三日之内身子能否大好?”
钱老摇摇头:“蚀骨散毒性太强,侯爷至少需要休养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不然可能会落下病根。”
沈弗寒沉吟片刻,问:“有没有性命之忧?”
钱老警惕地问:“侯爷为何要问这个?”
“……随口问问。”
“还望侯爷保重身体,不要小看落下病根的事,”钱老的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小到咳疾,大到腰疼腿疼头疼,都有可能。”
钱老苦口婆心道:“这人啊,就跟树似的,若是小毛病不断,长年累月下来,就算长成参天大树,迟早也是要腐烂的。”
“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便好,”沈弗寒颔首道,“多谢钱老。”
见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钱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侯爷可要想清楚了,这病根可是要跟着您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