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蠕虫发出刺耳的声音。
好似在嚼碎骨头。
喉咙早已被蠕虫堵满，它连惨叫都叫不出来。
只能感受着自己的内脏被这些蠕虫疯狂撕扯吞噬。
直到鬼面王失去生机轰然倒地。
那些冲进鬼面王身体里的蠕虫破开了鬼面王的肚子，从里头跑了出来，它们带出来了鬼面王的心肝脾肺肾，重新回到了陈立的肚子里，将鬼面王的心肝脾肺肾代替了他原来的五脏。
最后当鬼面王那漆黑的心脏占据了原本心脏的位置。
陈立只感觉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瞬间袭来。
五脏归位，痛觉也跟着回来了。
丸辣！
这不得被活活疼死？
陈立抬起脑袋用力撞在地上，当场鲜血飞溅，脑浆迸裂。
随后身体一软，躺在雨水和血水中没了动静。
目睹整个过程的赵空城和林七夜眼神呆滞。
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的认知和知识，无法支撑他们去理解刚刚看到的画面。
二人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鬼面王和陈立的尸体。
雨水划过两人脸颊。
林七夜眼神复杂，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陈立，又一次救了他和他的家人。
这里距离自己家不到一百米。
如果任由鬼面王在这里滥杀，他的家人绝对会被波及。
届时会是什么后果……他不敢去想。
姨妈和杨晋是他内心仅存的温柔。
他无法想象失去他们。
林七夜踩着血水，一步步缓缓地走到陈立的尸体边。
看着一动不动的冰冷尸体。
林七夜自嘲地笑了声：“呵……英雄哪有这么好当？我都劝你不要加入他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也是，你要是听了，今天死的可能就是我和我的家人。”
“为什么？”
“究竟是什么能让你甘愿为别人付出自己的年轻生命？”
“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不为人知的地方，难道就是你的愿望？”
“这样真的值得吗？”
可惜。
他得不到回答了。
林七夜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矮房，犹豫片刻，他捡起了地上那把直刀，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赵空城。
赵空城浑身力量好像被抽干了似的，无力地瘫坐在雨水中，双眼怔怔出神地看着陈立的尸体。
赵空城表情木讷，好似丢了魂似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林七夜身边，一把抢过直刀，怒吼道：“蠢货！”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你是神明代理人，你有比我更光明的未来，你怎么就替我去死了呢。”
“我同意了吗？”
他本来要死在这里的。
不为了别的。
只为了那句黯夜终临，吾必将立于万万人之前的誓言。
可他现在却连一个孩子都护不住。
他还有什么资格佩戴那枚纹章。
该怎么去面对陈立的家人？
林七夜沉声道：“我林七夜从不喜欢欠别人恩情，陈立对我有两次大恩，作为交换，我会加入守夜人，替代他的位置，为他镇守这个世界十年，你，可有意见？”
“没意见，太没意见了！”
一道冷不丁的窃喜声突然传来。
林七夜和赵空城顿时一怔，齐刷刷循声望去。
只见陈立尸体旁边飘出来一张巴掌大小，好似剪纸的玩意儿，见风就长。
很快就长成了陈立原本的大小。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很单薄，就像一页纸似的，轻飘飘地随着风雨摇曳。
纸片陈立笑道：“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我差点快憋不住了。”
他看向一脸懵逼的两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