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拍的极光作品获奖了，送给你，谢谢你陪我一起挨饿受冻。”
程雅容笑容更多了，言不由衷道：“是你拍的，关我什么事，我顶多是看着你不被冻死掉。”
“那也要谢谢你，收下吧。”
程雅容抿了抿唇，将证书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手指不由自主地抚摸着上面的名字，看了好大会儿才小心地将它收进袋子里。
戚临风默默地看着她，见她这么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他的“奖状”，心里也暖暖的，脸上止不住地笑。
程雅容知道他在看她，便躲避着不与他对视。
明明办公室挺大的，可他存在感太强，即使是再简单不过的衣服，清爽干练的短发，不加任何修饰的脸，看起来却是那么耀眼，人又爱笑，笑起来更好看了，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眼，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身处旷野，也能感受到他无处不在的阳光气息。
而此刻，他自在得跟回到自己家一样，程雅容倒像是个在别人地盘做客的孩子，有些局促，还有些紧张，她一会儿打开电脑整理文件，一会儿又翻开桌上的大部头医书埋头研读，时不时在书上做着笔记。
总之，一副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戚临风也不打扰她，安静地待在一边守着，直到看见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只很常见的水笔，才忍不住问道：“你的钢笔呢？怎么不用了？不喜欢了吗？”
程雅容怔了怔，抬起头，目光猝不及防地相撞，心瞬间跳漏了一拍。
她扶了扶眼镜，插进侧兜里的那只手握了握，然后拿出钢笔重新别在胸前的口袋上。
“以后别送那么贵的东西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戚临风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笑看着她。
“太贵了。”程雅容额头冒汗，脸也烧起来，心跳得她都怕他听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很爱送她东西，不管是大件小件她都很珍惜。
大到笔记本电脑、相机，还有……钢笔，小到各种小玩意儿，冰箱贴、玩偶、手机壳……
他总是有数不清的理由送她东西，各种头疼发烧脑热的不属于她这个外科医生的诊治范畴也都来找她，然后再继续送谢礼。
她每周一天的调休时间也被他占满，戚临风带着她运动、爬山，去各种户外或者展览馆拍照，如果天气不好，就哪里都不去，窝在她宿舍里做做饭看看电影，轻松惬意地过一天。
他甚至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她的值班表，对她上下班的时间了如指掌，掐着点给她打电话，当她从医院出来往往会看到他早已站着车边等她，后备箱毫无意外装满了各种食材，然后再一起回家，他下厨，她只管躺在沙发上等开饭，实在过意不去，才磨磨蹭蹭地去厨房帮忙摘摘菜，每当这时，他就更卖力了，恨不得把锅铲抡出火星子。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地照顾起她来。
可奇怪的是，程雅容竟然并不反感，甚至很习惯，习惯到成自然。
她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很难适应亲密关系的一个人，居然会……这么习惯，居然允许他闯入她的生活，还这么肆无忌惮霸占她的私人空间。
小小的宿舍，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却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程雅容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有一天，他突然不再来找她了，她会不会不习惯呢？会的吧……到时候又要花多少时间来适应没有他的生活呢……
所以，即使她不愿意深想，不愿意承认，但内心里其实早就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