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重望着那抹铜绿色，冰冷的眼底现出了一丝讥诮。
“竟然这么急。”他叹着气，另一只手抚上了胸口，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了。”
“少爷！”护卫长连忙带着另一名护卫，上前搀住了他。
“我们马上送您回去休息！”护卫长急切地说道：“让随舰医师马上过来，为少爷重新检测一下！”
医师来得很快，第一时间就完成了检查。
他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黑，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照实说。”季重用手帕掩着嘴，一缕一缕的血迹仍然渗了出来。
“古德比恩星蝎毒，极难得的七阶生物毒素，每一滴都价值亿万但这不重要。”
医师顿了一顿：“重要的是，这东西从服下到发作死亡，最多也就是两三天功夫根本无药可解。”
“不可能！”护卫长一把揪住了医师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道：“你再想一想，再查一查——现在的基因药剂学那么发达，怎么可能没有救！”
“我说的就是实话。”医师也同样满脸苦涩：“难道我不希望少爷好起来吗？要是别的生物毒素，高阶的基因药剂或许有效，但这是古德比恩星蝎毒！”
“十年前昆古帝国的王储就是被人下了这种毒，当时阿尔贝蒂妮大师正好在那里做客，第一时间合成了五阶通用解毒剂，以及四阶C级基因优化剂——最后人还是没了！”
护卫长踉跄地倒退了几步，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季重却似对此结果毫不意外。
“所以，我还剩多少时间？”他冷静地问道。
“从开始吐血开始，最长两个小时。”医师说得磕磕绊绊：“那个，刚才的检查，已经花了一个多小时了。”
“那也足够我交代后事了。”季重再次吐出了一口血，血里的铜绿色变得更加浓重，散发出淡淡的腥臭气息。
“我死之后，把我葬在母亲的墓旁。”他对着护卫长说道：“我给你们留了一笔款子，就存在联邦中央银行里。”
他说着，将手探入衣服内袋之中：“这是印信。你们把钱分一分，之后去留自便，无需替我报仇”
“不，不可能！”护卫长的眼眶通红，神情激动：“您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家主也不会同意——我们肯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别白费力气了。”季重将摸出的东西摊在手心：“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咳，咳咳”
衣袋里除了一枚私章之外，还有一个光滑透明的钢化水晶材质的管形盒。
季重的大脑愈发迟钝，反复看了好几眼，才认出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次性药剂储存容器，里面装着一支泛着玫瑰金粉色珠光的金水晶针剂。
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从星网上买来的药剂。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费力地打开了一次性储存盒，取出了里面那支金水晶针剂。
医师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落在金水晶针剂上面，将上面的一行字迹扫入了眼底：
“一阶A级基因进化液？”他喃喃地读出声来，眼神都变得有些迷离：
“波特大师早就离世了，怎么可能还有存世的基因进化液？而且还是A级的？”
护卫长却是很清楚，这支药剂的来历，见到季重抬手便向颈侧刺去，连忙出手拦住了他：“少爷！这药可不能用啊！”
“松手。”季重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有些艰难地说道：“不用药，我也活不了。用了，就有了她毒害我的证据。”
他再次露出了一个并不灿烂的笑容，将手中的针剂完全注入颈动脉之中。
“原来，我也并非是个宽容大度的人。”
这是季重倒下之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