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可以不做皇帝。”
染明笑了笑没说话，当初是他上奏天界定下的规矩，怎么能自己带头违反呢？
皇帝求仙问道如何处理政务？如若长生，对万民更不是件好事。
“好啦，不说这些。听说你最近跟着你父亲学习，他最是喜欢下棋，来跟二叔下一盘，看看我们的小糖豆有没有进步。”
还没开始学习处理公务，李相夷自然不懂这些，只是感觉有些伤心。
顺着染明牵引的力道往旁边走去，宫人已经备好了棋盘。
与其说是下棋，不如说是在听染明讲述他的回忆。
夹杂着对先帝的吐槽，对大哥的怀念，以及抱怨年轻时染心经常扔给他的很多政务，还有小糖豆幼年时的趣事······
李相夷从二叔的角度了解了父母年轻时的事情。
这盘棋下的很慢，原以为很久才结束，却被匆匆进殿的年轻人打断。
来人身上穿着一袭深红色蟒袍，五官俊逸。看上去气质有些沉稳，但灵活的眼神却显露了内心的急躁。
染明不悦的将手中棋子扔到棋盘上，声音有些严厉：“太子怎么过来了？”
来人恭敬的行了一礼：“二伯，听说表哥来了。儿臣想着都是一家人，也来见见。”
染明脸上的不悦之色更加明显，用力一挥衣袖：“是你堂哥！罢了，你先下去吧。”
年轻人脸上闪过不甘之色，但还是恭敬的告退。
李相夷面上闪过疑惑之色，这个太子二十来岁，他出生时自己应该在天界。
但没听说过二叔有孩子。
按照刚刚的称呼来看，应该是从宗室过继而来。
染明回身看向李相夷时，面上的神色放缓：“是你四叔家的小儿子，没有修炼天赋，被从修真界送回来的。”
李相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小在宫廷长大，对这些有点了解。
自己是正德帝原配王后的嫡孙，摄政长公主的儿子，从身份上来讲比继后的孙子从法理上更占优势。
合着这是怕自己抢他的太子之位。
从小到大只有李相夷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这样的环境下养成的脾气有些傲娇，虽然内心没有这个想法，但看对方也不是很顺眼。
染明好笑的看着侄子气鼓鼓的样子，也没阻止。
选对方做太子是宗室的意思。
从感情上来讲，他自然更偏向李相夷，但修炼得道成仙不好吗？哪里用得着当凡间的皇帝。
他这一生被禁锢在这都城，最怀念的日子居然是在北境从军的时候。
原本想多待一阵子的李相夷被二叔赶回了天庭，说不想让他见到自己去世时的样子。
李相夷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站在原地的染明冲他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直到人影消失后，染明怔怔的盯着李相夷离开的方向，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见这个侄子了。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一道温和的女声从身后的宫殿中传来。
染明回头时见到染心站在殿内，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样子还像当年离开时，只是没想到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就是唐周飞升后和以前的气质不太像了。
下意识的站直身体，却受限于苍老的身躯而没能挺直腰背。
认命的叹口气，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回殿内，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