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在长期紧张和高压下才会产生的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
“中医上讲情志不遂。”
隔着床帐，她看不见床上人的神色，但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那个男人长期处于压力、焦虑等负面情绪中。
“你是怀疑，当时你见到的人不是真的陛下？”白屹果然没让她失望。
找她来看病，却躲起来不见人，说明看病是假，试探是真。
一时之间，在场气氛陷入沉寂。
“陛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你们不要妄加揣测！”白成下意识辩驳，“说到底，都是八王爷自作主张，才惹出这么多麻烦来。”
“相爷，这件事牵涉这么多人，八王爷无权无势，连大伯母都可以捉住他的把柄，对他加以威胁，他又何以指使得动那么多人为他办事？”
闻言，白成再次无声。
白屹也想到了什么，“父亲，上次我们在萧家见到那个人时，你说他长得很像一个人，对吗？”
按肖柔柔所说，换命格之术要明确双方的生辰八字，还要发丝和指甲作为引子，除此之外，双方需要在同一个环境中待足一炷香。
白屹病倒前几日，曾和白成去了中书令萧臣的家里。
当时，萧臣叫白成去商议一些朝事，白屹不方便跟着去，被下人带去了花园赏鱼。在那里，白屹见到了一个病恹恹的年轻男人，两个人还聊了好一会。
白成回来时，正好遇见那个年轻男人被人搀扶着离开。虽然只匆匆瞥了一眼，但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原因也很简单。
他那双眼睛，和当年专宠的惠贵妃长得一模一样。
要说起这惠贵妃，她的受宠程度，当今贵妃连十分之一都比不及。
惠贵妃还在世时，每逢国宴，皇帝左边是皇后，右边便是她，哪怕她当时的品级配不上这个位置。那个时候，皇上在筵席间如何偏爱于她，在朝堂上如何怒斥弹劾她的大臣，所有朝臣都一清二楚，白成又怎会没有印象。
只不过，惠贵妃没多久就意外身故，而皇上又变得勤勉起来，所以这事才被众人置之脑后。
想到这里，白成再欲否认，似乎也找不出辩驳的理由。
注意到他的态度有所松动，肖柔柔并没有感到轻松，因为她明白，对于一个已经形成自己三观的人而言，就算知道了某些真相，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看法。
这样一来，步步紧逼只能起反作用。
思虑一番后，她选择暂且退让，先赢取他的信任，以为未来得到他的支持创造有利条件。
“相爷，这件事的真相如何，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其实，我今天提起这些事，不是非要你做出一个决断，更没有让你谋反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你多加防范。”
白成的神色和缓了些，似乎理解了她先前的咄咄逼人。
但与此同时，古莲灿还处于震惊中。
古家到了她这一代，男丁尽数为国捐躯。除了她老当益壮的爷爷还在镇守边疆，家里只剩下些老弱妇孺在支撑门庭。没想到，即使这样，也留不住她儿子一条命。
几乎是瞬间，她心里就有了决断。
“夫君，柔柔说得对，不管是为了屹儿的将来，还是为了相国府，让他痴傻下去都是最妥帖的做法。”
当下，四个人起码在白屹装傻一事上有了共识。
“对了，娘子，你刚刚的正事是指？”
“是这样，大伯母临死前说了一个地名，我猜测，她所说的证据可能就藏在那里。既然我们陷入了僵局，不如先换个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