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人自己都会养鸡，但都是用来下蛋的鸡，一年也就过年才舍得杀一只鸡吃。
老师傅见小草居然舍得分鸡肉给他吃，心里的对她的心疼就更深。
他自己家也有两孙子，每次吃肉跟饿死鬼一样，一碗肉三两下就没干没了。
老师傅看着小草这瘦巴巴的胳膊，思索后问道：“草妮儿，月底要不来叔家帮忙收麦子？叔付你工钱。”
村里人都知道李余粮懒得要死，家里唯一的一块田全是小草在打理，平时种点够红薯玉米，小麦也只是种点勉强够吃的量。
小草同意了：“谢谢叔，回头您来找俺。”
吃过饭后，小草找到王校长送了一条鲫鱼。
剩下的一条在回家路上送去了赤脚医生的家中。
...
回到李家后，小草照例给母亲喂完饭，然后将吃剩的鸡骨头全部喂给了隔壁花姨家养的狗。
这时有人在院子外喊小草的名字，小草走出门，看见花姨手上端着一个盆，里面放了几个山桃。
“妮儿，这是你王木叔今天上山摘的一些山桃，拿去吃。”
小草接过道谢：“谢谢姨，谢谢叔。”
花姨说：“别被有根和你爹全吃了。”
小草点点头，花姨没多待，转身回去了。
小草拿出两颗，洗干净后给了小花一颗，让她躲起来吃去。
另一颗她拿刀切成小块，喂给了母亲吃。
小草自己吃了一颗，山桃不大，几下就吃完了，剩下的她藏进了柴火堆里。
吃剩的桃核埋进了菜园的土里。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李余粮站在屋头的门槛处，夕阳照在他满是沟壑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小草。
“你干啥呢！”
他的目光落在小草手上刨土的动作。
小草站起身：“没干啥，看看菜。”
“又没做好饭是不？”李余粮的表情十分难看。
小草说：“家里头没粮食了。”
李余粮瞬间暴怒：“那粮食呢！？哪去了？俺瞅你是偷懒！有根说你这几天都不去田里，偷摸玩去了是不？”
“特娘的！老子打死你！”
李余粮抄起门旁边还晾晒了东西的艾草，就要往小草身上招呼。
见小草躲开了，更是怒火中烧：“还敢躲？反了天了！”
小花听见动静，从屋后跑了出来，看到姐姐挨打，瞬间哭了出来。
“爹！别、别打、姐姐。”
李余粮一回头，就看见小花嘴角沾着汁水。
“你偷吃东西了是不？娘的！老子就知道！你俩下贱玩意躲起来吃独食！”
李余粮一个簸箕扫过去，打在小花的肩上。
“让你偷吃！！让你偷吃！！”
小花挨打惯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嗷嗷大哭。
小草眼疾手快将小花拉开，李余粮一边瘸着腿一边追。
但他咋可能追得上两条好腿，暴怒之下抄起放在厨房墙角的锄头，就要往两人身上打。
动静很快被隔壁的花姨听见，她从自家的院子里出来，透过低矮的篱笆看到李余粮举着一把锄头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