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霆听着林听语速慢慢地说着话。
林听仰着头道：“师父说是她不久前刚刚收养的，叫尹星，以后就是我妹妹了。”
她说着笑了笑：“我很开心。因为终于不是最小的了，我也终于有妹妹了。当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像哥哥姐姐照顾我一样，全心全意地照顾她。”
商墨霆用手背摸了摸她的脸。
凉凉的。
林听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到了毯子下边。
“尹星很乖，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天天跟在我身后，对我做的任何一切她都好奇。”林听道，“她很喜欢我，喜欢黏着我，我也喜欢她。有种养娃娃的快乐。”
“她喜欢和我一起睡，晚上握着我的胳膊。我偶尔出去，她就在门口等着我回去。”
“她总是姐姐，姐姐的喊我。”林听笑了笑，“第一次有人喊我姐姐，声音真好听。”
“我以为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直到我死。可是几年，就只有几年我就听她叫了几年的姐姐，以后再也听不见了，再也听不见了。”
她一边说着，眼泪就从眼尾掉了下来。
商墨霆的手动了一下，想去帮她擦眼泪，但是又担心她会把自己的情绪憋回去。
所以他没有动，慢慢攥紧了手指。
林听仰头看着天上：“我没有妹妹了，再也没有妹妹了。”
商墨霆看着她没进头发里的泪珠。
他只见过她掉过生理性的眼泪。
没有见过林听因为什么事情哭过。
任何负面的情绪，她都会隐藏。
尹星离开的那天，林听也没有掉眼泪。
极大的悲伤，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我知道，对于尹星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了她的愿。”林听擦掉眼泪，但源源不断地泪珠很快把手打湿，“不然，她会被抓，会被审判，最后还是死。她不想经历那些，想亲手了结自己。”
“可是我想不开，我真的想不开。我太想她了，我接受不了。我骗不了自己，我根本就接受不了。”
商墨霆把她抱在了怀里。
林听的脸埋在他肩上哭了起来。
商墨霆摸着她的头。
林听哭了一会儿，闷声道：“我好恨我师父，好恨她。她把尹星带到了我身边，交给了我。却又给了我们这样的结局。可是我又没有立场恨她，没有她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听着她的哭声，商墨霆也跟着红了眼眶。
林听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
如今发生的一切，差不多都是在林知韫的计划之中。
即便她人已经不在了，事情还是在按照她的计划发展。
包括尹星的死。
虽然不能完全揣测林知韫的想法，但是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林知韫做了这样的决定。
“我也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那样，我就可以阻止她了，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了。”林听闷声哽咽道。
“路是她自己选的。即便你早点发现，她还是会选这条路。”商墨霆道，“其实没有人逼迫她，也没有人能逼迫她，她本来也可以不选那条路，什么都不管的。”
林听小声哽咽着没有说话。
商墨霆道：“错在他们，不是你。”
自始至终林听都活在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算计中。
她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偏偏她是最重感情懂感恩的那个人。
即便知道被算计了，仍然会为他们的离开感觉到无比的伤心。
最后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林听哭了好久，难过，委屈，发泄再加上醉酒。
一直到最后累了睡着了。
商墨霆把她抱上了房车。
简单给她擦了擦脸，又给她敷了一下眼睛。
第二天上午，都快十点了。
林听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