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英走过去,仰望着四太太,温情地说道:
"太太,你对我太好了。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位母亲,就太知足了。
"
刚说到这里,四太太用锐利的目光扫了她一下,冷不丁地问道:
"你母亲呢?她在哪里?
"
这一句话让梁红英顿时感觉如遭电击。她猛然警觉:我能不能把母亲的真实情况告诉她?如果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母亲是五太太,众人都以为她已经去世,可实际上她还活着。不仅活着,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我。这件事无人知晓,要是被人知道了会怎样?不敢想象。大太太能接受吗?父亲肯定会高兴,奶奶也会开心,但二太太、三太太又会作何反应?
眼前的四太太虽然现在对我很好,可如果知道我是五太太的女儿,态度会不会改变?
刹那间,梁红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她淡然一笑,决定把真相暂时藏在心底。不能轻易透露实情,于是说道:
"太太,我的母亲住在荒野山村,没什么见识,没见过世面,连字都不识。
"
四太太听了,脸上的笑容变得似有若无,刚才的慈祥荡然无存。梁红英感觉自已瞬间被四太太的气场笼罩,仿佛坠入无形的包围圈,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四太太的眼神,像是能看穿人的魂魄,把她说的每句话都看得透透的。
听完这番话,四太太冷哼一声,严肃地说:
"我看你这丫头有事瞒着我。我对你实心实意,你却对我有戒心,有些话不想说?怕我捅娄子?
"
梁红英没想到,这个让自已倍感亲切的太太竟然开始质问。她不知如何回答,手心瞬间冒出冷汗。回答不能停顿,一停顿就会露馅。她连忙摇头解释:
"太太,你可别这么想!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隐瞒?我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家里一贫如洗。母亲和我在山里种地、养鸡,靠砍柴、挖药材为生。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隐瞒!
"
这番话其实有些违心,但这种隐瞒是必要的自我保护。母亲曾在手心里写字告诫她:
"与人相处,一定要小心别人的算计。与人且说半句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她感激四太太,但不能因感激就泄露秘密。
听了梁红英的解释,四太太的态度立刻转变,又露出和蔼的笑容:
"孩子,别多想。我是怕你涉世未深,很多事情看不透,误入歧途。我多了解些情况,也是为了帮你把握方向。你虽然机灵,老爷也夸赞你为曹家立了不少功,但毕竟年轻。我和你母亲年纪相仿,经历的事多,才像关心女儿一样关心你。看你刚才紧张,我也不勉强。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倾诉。
"
这番话又让梁红英感到温暖。她不停点头,眼眶里泛起泪花。
四太太接着说:
"有件事得提醒你。今天你也看到了,大太太可不是好惹的。以后要多加小心,她女儿曹月红也不是善茬。这母女俩早晚会掌控曹家。老爷虽是一家之主,但为人谦和,不敢得罪大太太。大太太仗着哥哥有权有势,在府里肆无忌惮,我们都敢怒不敢言。所以,我们都希望能扶持一个人,制衡她们母女的气焰。可今天你也看到了,即便老爷有意,还是被大太太搅黄了。
"
说到这里,四太太长叹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梁红英连忙劝慰:
"太太,何必生气?就算她们有想法,事情也未必能如愿。曹老爷不会任由曹家基业被人侵吞。
"但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月红是曹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个家早晚是她的,这也无可争议吧?
"
四太太冷哼一声:
"谁说她不同意,别人就不能收养孩子?我听说,三太太几年前就收养了一个女儿,只是养在外面,等老爷心情好时再告知。而且传言说,二太太也有个养子,同样养在府外。所以,曹月红不会是曹家唯一的后人,这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