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领带歪在一边，头发也有些乱，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但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那点红晕迅速褪去，只剩下和周慕清同款的煞白。
他目光扫过被捆得像个粽子、嘴里还塞着布、只能“呜呜”挣扎的秦白薇，又看到脸色铁青、眼神能杀人的顾辰东，以及被周慕清紧紧护在怀里、还在小声抽噎的孩子，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周慕清冷眼看着，想来顾景轩刚才在宴会上的那点郁闷不甘，此刻恐怕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惊恐了。
顾辰东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下巴朝着秦白薇的方向点了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自己处理。”
保镖会意，扯掉了秦白薇嘴里的布。
甫得自由，秦白薇立刻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那声音凄厉得像是能划破人的耳膜：“顾景轩！你这个窝囊废！废物！你为什么不救晨曦！为什么不救我们的儿子！都是你没用！是你害了他！你就让他以后都在里面了吗？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死死瞪着顾景轩，眼睛里全是血丝和疯狂的恨意，“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我要杀了那个小杂种！杀了他！”
顾景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尤其是在顾辰东和周慕清两人面前，被自己情人指着鼻子骂废物，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所有的惊慌瞬间转化成暴怒和难堪，猛地冲上前，抬手就给了秦白薇一个响亮的耳光。“疯够了没有！”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刺耳。
周慕清怀里的孩子又被吓得一抖，她下意识地拍抚着，胃里那股恶心感更重了。
秦白薇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笑得更加疯狂：“打啊！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晨曦没了，我也不想活了！顾景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都是你们顾家！都是你们！”
顾景轩气得浑身发抖，又觉得颜面尽失，尤其是在顾辰东那冰冷的注视下。
他像是要证明什么，又或许是纯粹的恼羞成怒，对着被绑着的秦白薇又踹了两脚，直到她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闷哼。
他这才喘着粗气停下来，转向顾辰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和急于撇清关系：“辰东，你看……这疯婆子是彻底没救了。我……我马上报警，让警察把她带走，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顾辰东没说话，算是默许，顾景轩立刻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看到这场面也是一愣，但很快就专业地控制了场面，将还在断断续续咒骂的秦白薇押上了警车。
警笛声响起又远去，地下车库似乎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宁静，只剩下空气中还残留的疯狂和暴戾气息。
顾景轩看着警车开走，像是松了口气，又觉得在周慕清面前丢尽了脸。
他搓了搓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向周慕清：“慕清啊，让你和孩子受惊了。这……这都怪我没管好她。你放心，爸爸一定给你个交代。对了，你母亲她今天有点事耽搁了，等她回来，我们一定亲自上门去看望孩子，给你赔罪。”
周慕清抱着孩子，刚才的惊吓让她腿还有些发软，但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声音没什么起伏：“父亲言重了。我们没事就好。”
她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客气地应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