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骁拱手道:“主上,我等有军有粮,又连番得胜,士气大增,正可趁机攻下凉州其余二县,兵临姑臧。”
高楷微微颔首,凉州本有五县:姑臧,神乌、番禾、嘉麟与昌松。
昌松已然覆灭,至今未复,故此,凉州唯有四县之地。
嘉麟已是囊中之物,只需拿下神乌与番禾,便可席卷凉州。
届时,姑臧不过一座孤城,可分兵合围,或能一举擒拿张雍,覆灭西凉朝廷。
想到这,众人皆神色振奋,恨不得即刻发兵,毕其功于一役。
杨烨蓦然开口:“邓司兵,神乌与番禾二县,不知是何情形?”
邓骁娓娓道来:“神乌距离姑臧不过百里,有重兵把守,又有粮仓,为姑臧屏障,至关重要。”
“此城易守难攻,我等暂不可直撄其锋。”
“番禾东邻嘉麟,西近删丹,为凉、甘二州交界,地势险要。”
“若攻下此城,待来日兵围姑臧,便可断甘州援兵。”
杨烨微微蹙眉:“番禾既如此险要,必有重兵把守,怎是轻易可取?”
邓骁笑道:“杨长史有所不知,突厥与西凉不和,屡次来犯,张雍已将番禾城中兵卒调拨,以保卫姑臧。”
“眼下,此城守御空虚,至多两千士卒。”
杨烨面露喜色:“此为天助,主上,机不可失,我等须得速取。”
高楷颔首笑道:“就依邓骁所言,全军休憩一夜,待明日一早即刻进发。”
“是!”众人轰然应诺。
……
且说琵琶山麓,李正则率军驻扎已久,却迟迟不见鄯城传来捷报,不由心生不安。
这一日,他正于帐中徘徊,忽见一员斥候匆匆奔来,满脸惊惶。
“禀大将军,赵将军未能攻取鄯城,已然兵败身亡。”
“郭郎中中计,率领万余残军逃奔嘉麟。”
“什么?”李正则勃然色变,“怎会如此?”
斥候战战兢兢道:“郭郎中设下声东击西之计,欲诱使高楷入城,擒而杀之。”
“奈何,高楷识破计策,又将计就计,导致我军大败。”
“废物!”李正则怒气勃发,猛然一拍桌案,喝道,“大好机会,一朝断送,何其愚蠢!”
帐中一众郎将听闻,尽皆骇然失色,不敢置信道:“高楷竟如此狡诈!”
须知,郭道宜智计百出,堪比诸葛,声名广传整个大凉,即便陛下也多有赞赏,接连擢升高位。
谁能想到,区区数日之间,便败于高楷手下。
不光如此,竟连昔日右武卫将军,如今的云麾将军——赵元谦,也兵败身死。
实在匪夷所思!
李正则发泄一通,却仍不解气,喝道:“传令,命郭道宜驻守嘉麟,倘若半点差池,立斩不赦!”
“是……”传讯兵卒慌忙应命。
一名郎将嗫嚅道:“大将军,事已至此,我等该如何行事?”
李正则满脸阴霾:“先锋大军败逃,鄯城无恙,我料那高楷必定深入凉州,攻打诸县。”
诸将骇然失色:“既如此,我等速速撤去,以免姑臧有失,陛下震怒!”
“不可!”李正则陡然喝道,“高楷劳师远征,粮草供应必然不继,难以久持。”
“郭道宜只需坐镇嘉麟,坚守不出,高楷见势不妙,必定无功而返。”